许是司空琰绯的目光太过炙热,晗月在榻上向后缩了缩身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望叔的声音传了进来。
“主子,丹阳城情况有变……”
司空琰绯放在身侧的双手瞬时握成了拳。
晗月在听到“丹阳城”这三个字时微微一愣。
这是司空琰绯的封地,据说他从逃离封地后有好几年时间都不敢回去,现在突然提起这封地,难道他是想要回去了?
晗月的心里马上警觉起来。
这可不是件小事,宫里太子和皇帝全都盯为他眼中钉,一个想要重新将他囚于宫中,一个想要以司空琰绯姐姐为质,诱他送命。
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好一好落个全尸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司空琰绯并没有注意到晗月的表情变化,而是白着脸转身出了门。
晗月连忙起身,她躲在窗边看着司空琰绯站在院子里与望叔等人说话。
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听不太清,隐约只能听到几个字:赐婚,公主……
晗月猛地想起前世她曾听宜昌侯世子秦峥靖说过,太子为了辖制皇叔,为其向皇帝请婚,下旨将几个大城诸侯异姓王的嫡女封了公主,逼其嫁过去。
而且其中还有一名公主实则是太子安排下的杀手,听说在与司空琰绯会面之时出手……
只不过她不知道最后这位公主下场如何,也不知司空琰绯是否伤了,因为当时她心思并不在此,一心全都扑在了秦峥靖的身上。
真是好笑,没想到前世她竟这么傻。
想着那些事,她情不自禁的嗤笑出声。
再往窗外望过去时,她愣住了。
望叔他们不知何时都已退开,司空琰绯一个人立在夜风中,满脸的戾气,正盯着她的方向。
晗月紧张过后忙换上了张陪笑的面孔,推门大大方方的迎了出去。
司空琰绯星眸如电,就像反着寒光的兵刃,“月,我不喜欢你这样笑。”
这是虚假的笑,前世她曾用这笑不知迷惑了多少人,没想到才与他相处了短短数日,他便能够识破这些。
“我不喜。”司空琰绯望着她,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
他便是那个整日都生活在虚假里的人,不管是身份也好,地位也罢,对他来说没有任何能够选择的余地。
从他一出生开始,命运便已注定。
皇帝子嗣稀少,又昏庸无能,但却在折腾他人方面有着别样的天才手段。
太子继承了这个特点,所以在他从小在宫中为质期间便饱受折磨。
要不是他伪装的好,一直顺从着皇帝,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放他回封地成亲。
没想到他在成亲的当晚便逃出了丹阳城,这一走便是数年光景,久的他连自己究竟是谁都险些忘记了。
他不想回去,但,他别无选择。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晗月全都看在眼里。
收敛了脸上虚假的微笑,她抬手忍不住去捧他的脸。
因为她一只胳膊箭伤未愈,所以动作有些生硬。
司空琰绯微微弯下腰来,将脸埋进她的掌心。
“月,我倦了。”司空琰绯闷声叹息,再次抬起头时,他的眼中已无半点热情的火焰,他就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旅人,在询问着别人可有他的休憩之所。
与她相比,他活的也不容易。
在突然间,她觉得他们两个竟然有些想象。
“累了便歇了吧。”晗月喃喃道。
司空琰绯跟在她后面进了屋,也没有唤侍女来准备热水,直接脱了衣裳歪在了榻上。
晗月熄了灯,准备退到别的屋里去休息。
姬妾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前是不能睡在主人的榻上的。
“月。”黑暗中响起司空琰绯的低唤。
“在。”
“过来暖榻。”声音无力,但是语气却是理直气壮。
晗月不禁苦笑。
不过这个暖榻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一夜司空琰绯当真没有动她,只是将头枕在她的身上,弄的她半个身子都麻了却不敢把他甩下去。
被迫当了一夜的枕头,晗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呵欠不断。
“明路来了。”外面侍女禀道。
钱来了!
晗月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有侍女在头前引路,晗月来到一处屋内。
桌上摆放着亮闪闪的银钱,可是却不见明路人影。
“明路呢?”晗月问。
侍女却没有回答,垂首退了出去。
奇怪。
晗月跪坐到几案前,盯着那些银钱看,这里是司空琰绯的地盘,虽然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过却不会害怕。
司空琰绯要是连自己的院子都守不好,那还不如自己找根绳子勒死算了。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主子,月夫人正在里面。”
晗月回头看向门口。
房门打开,司空琰绯一身黑色衣袍大步迈进门来。
晗月眨了眨眼睛,往司空琰绯的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明路。
“怎么回事?”晗月问,“明路呢?”
司空琰绯瞥了她一眼,“不见他你很失望?”
晗月被噎住了,她是很失望,不过与感情无关,她想要的只是与他合作后应得的那份钱。
“这些是你的。”司空琰绯指了指几案上的那些钱。
“全都是?”晗月美眸忽地亮起来。
司空琰绯不屑的点了点头,这点钱他还没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