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被季原挟持着出了城主府。
一路上要不是被对方紧紧扯着,她不知要摔多少次,不过她一直都极为安静的配合着对方的步伐,没有挣扎,甚至也没有试图逃跑过。
到了外面季原见她这般表现于是安下心来,稍稍放松了对她的挟持。
其实晗月并不是不想逃,而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逃不掉。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最近才刚刚稳了胎气,可是却不可能由她肆意奔跑。
季原突然将她推到一处黑暗的巷子里,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晗月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队士卒从街上跑过,很快对面街上也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士卒,他们举着火把,四处巡视。
黑暗中,晗月觉得季原的脸凑过来,仔细打量着她。
对方呼出的气息令她汗毛倒竖,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后躲闪。
“果然是个绝色的。”季原冷哼,“难怪丹阳王宠爱于你。”
晗月咬了咬嘴唇,眼睛里很快聚集起泪水,“妾身只不过是个普通妇人罢了。”
季原再次冷笑,“你当我是聋子不成,那些士卒都在说是你独创了铁箭,才帮着公子洛言他们赢了这一场,现在你在我手里,看洛言还有什么能耐对抗太子。”
晗月委屈道:“这纯属误传,妾身哪里会什么制箭,不过是丹阳王宠爱于我,所以才故意放出这消息,为的是能把我随时带在身边……”
季原愣了愣,打量着晗月,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如此绝色的妇人怎么可能懂得那些制箭之术,真是可笑,洛城城主他们竟然还会相信。
季原见街上搜寻的士卒走远这才拉着晗月穿过街巷,很快来到一处院落内。
晗月注意到院子里停着数辆马车,不少侍从见他们进来全都用眼打量着,特别是不少人向她露出坏笑。
看着架势此处应该是一户商队暂时停留在洛城里,只不过他们的马车全都脏兮兮的,不像是运送货物的。
有人提来清水,冲洗着车厢。
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晗月用衣袖掩住口鼻。
“难得遇到个绝色的,这位兄弟好福气啊。”有人讪讪的笑着凑过来。
“明日能否出城?”季原询问。
“有些难……刚才城主下令封城了。”对方摇头。
“到下处城池时我会多付三倍银钱。”季原道。
那人笑了笑,“既然不能先付钱,就要先把你的货放在我这,免得你跑了我人财两空。”
季原瞥了晗月一眼,警告那人,“此妇盯紧些,莫要听她胡言。”
“放心好了,这种事咱们又不是常做……”
还没等晗月反应过来,两名粗妇走过来,扯着她进了后面的小屋。
“砰”地一声关了门。
晗月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屋内极暗,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向她看过来。
晗月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她的脊背流淌下去……
屋里足足关了好几十个人,俱都是女子,她们全都被东西堵住了嘴,身上捆绑着绳索。
这哪里是什么商队,这是贩卖奴隶的贩子!
虽说是贩卖奴隶,实则那些人也做拐卖生意,只要看到姿色好的妇人便会想法子抓来,不管对方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富人家的贵女。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粗妇人低低的说话声,“看你颜色好才没有绑着你,你别不识抬举,给我老实着些,不然你也要像她们一样。”
晗月没敢出声,紧贴着门板坐了下去。
随着月亮渐渐升高,她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那些女子全都在无声地哭泣,泪水就像一条条小河,默默流淌着。
晗月闭了闭眼。
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见了,司空琰绯一定会派人来寻她。
司空琰绯……司空琰绯……
晗月将脸贴在自己的膝盖上面,秋夜微寒中她缩成一团,极力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境地哭泣无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快些快些……”门外有人低低的催促。
有人打开了门。
屋里被捆着的众女全都吓的哆嗦起来。
天还没有亮,进来的这些人也没有点火把等物照明,而是摸黑驱赶着她们出了屋。
“快些,全都下去。”有人催促着,“快些,城主的人就要查到这里了,快让她们到地窖里去。”
听了这话,晗月心中一喜。
但是很快,她便被人也推进了地窖。
重重的木板挡住了出口,又在上面压上了重物……
晗月刚刚燃起的小小希望转眼就熄灭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城主府的人能够找到这处地窖。
下面的空气又湿又闷气,那些女子又是被堵着嘴的,很快晗月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丝丝”的吸气声。
过了一会,有人开始挣扎。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让自己尽管远离开那些挣扎的女人们……
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忍耐着。
城主府。
酒宴的残席仍未撤下,所有人全都留在殿内。
眼见得天都亮了,不少人困倦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可是却不敢睡。
不只城主没敢离开,就连他手下的那些下臣与所有侍从舞姬也都不敢离开。
大殿内静的吓人。
门外时不时有护卫跑进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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