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路纵马奔驰,自从当日司空琰绯以完胜之姿击退卫国太子的人马后,他们这一路竟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眼见洛城就在眼前,队伍在最后一日放慢了速度。
晗月在车里憋闷了许久之后终于也得了机会出来透透气。
这一路由于有女医花城在,晗月肚子里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最近还可以下地来走走,不过花城仍是警告她不可疾走,就连情绪也不可过于激烈。
队伍停在路边,晗月沿着田埂向前慢慢走着,在她身后跟紧着她的随身护卫。
晗月苦着脸转过头,“牙,你们能不能离远些。”现在不管她到哪里,他们都会紧跟在身后,相隔只有两步远。
牙正色道:“大王有令,不得离夫人身侧五步远。”
晗月恨的想跺脚,可又想起花城说过,不能蹦跳,只好做罢。
“去去……你们退开些。”晗月烦躁道,“我又不会走远,你们聚在我身后看着闷气。”
牙也是一脸苦相,“对不住了夫人,属下不敢违命。”
“你们到底是我的护卫还是大王的!”晗月愤愤的嘟着嘴。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跑过来,司空琰绯纵身跳下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晗月挥手,“快让他们走开,总是跟着我都快烦死了。”
司空琰绯面无表情,“让他们跟着你是怕你出危险。”
晗月也知道他是担心她再出意外,可是这种过度的保护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我想自己走走。”她并不是贵族出身,哪里受得了成天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看着就烦的要命。
司空琰绯瞥了眼满脸无辜的牙,吐出一个字:“好。”
晗月大喜,转身继续沿田埂往前走。
可是才走了两步,忽觉腰间一紧,竟被司空琰绯拉到了身边。
晗月转头看过去,灿烂秋阳下,司空琰绯那宛如石刻般的面庞显得格外威严,行在她的身侧,她整个人都被他的人影罩住,让她有种安全的放松感。
司空琰绯目视前方,仿佛他只是与她顺路一道往前走。
晗月试着挣了挣身体,想挣脱开他的手。
“别闹。”司空琰绯低声斥道。
“我刚才说的是自己走走。”晗月觉得自己连最后的自由也没有了。
司空琰绯不理她,一手仍揽在她的腰间,跟她慢慢向前。
走了没有十几步晗月热出一头汗,站在那里喘气。
司空琰绯侧目讽道:“就这样还想自己走?”
晗月瞪着眼睛,嘴巴翕动半天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没错,她现在走个几十步都要累上半天,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大王,是卫国信使。”有人上前禀道。
司空琰绯横过身子,将晗月挡在身后。
战马飞驰到跟前,自马上跳下一人,“皖太子与卫太子得知丹阳王也到达卫国,特来相邀。”信使取出帛书。
一名护卫上前接过帛书。
信使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只是向司空琰绯行了礼,“皖太子如今正在卫国都城恭候,丹阳王若有兴致可前去一聚。”言罢再施一礼,转身上马离去。
司空琰绯盯着信使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目含霜。
“信。”他扬起手来。
护卫将帛书递到他手上。
司空琰绯低头看着帛书,双眸怒意迸现,周身戾气使得他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护卫们都意识到不妙,下意识的低下头,向后退了退。
司空琰绯一把将帛书捏在手中,用力,指尖穿透薄薄的帛书,几乎嵌入到他自己的掌中。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低头,晗月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她抓着他领口的衣裳,借力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那点重量对于司空琰绯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司空琰绯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做什么?”他冷声问。
“你别这个样子,我害怕。”嘴上说着害怕,手臂却反而抱紧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护卫们全都看呆了眼,谁都能看出他们大王将要发火,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想着要避开,谁会傻到反靠过去。
“放开。”司空琰绯的声音有些不稳。
“偏不。”晗月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别这样子,我看了害怕,我害怕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害怕……”
她这样子倒是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声音也缓和了些,“不过是威胁而已,就算孤屡次退却他也不会放孤的长姐。”
就算晗月没有看到那封信的内容,这时也能猜到些,皖太子定是又拿他的长姐来威胁他了。
司空琰绯索性伸出双手把她环腰抱住,“这次孤不会再退了。”
以前,他什么也没有,可是现在他已然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
他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还记得晗月对他说起的那个预言似的“梦”,一年后他会死于乱箭之中。
这事要是换成以前,他只会一笑置之。
可是现在,他怎么舍得去死,他若死了,皖太子定然不会放过他的妇人,就连他的孩子也会落得他这般命运,孤苦一生,最后仍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紧紧抱着她,心头的苦闷竟渐渐淡了。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