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默默凝视着司空琰绯,两人间似有无声的话语。
众人仍七嘴八舌的出言阻拦司空琰绯收回成命。
忽地秀眉一扬,晗月笑出声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晗月挺直脊背,直视着众人道:“妾虽不才,大王既委以重任便会全力之为,诸位因何苦苦相劝,莫非你们中有人自愿为商,替大王效力?”
在这个年代,商户除了富贵外,其身份还是被贤士所看轻。
他们自然谁也不愿自降身份去经商。
晗月环视众人,再次冷笑:“说的好听,愿为大王效力,可是真到了用人之际也没见你们谁能站出来……”
听了这讽刺,十几名贤士中竟有一半人羞愧的低下头去。
“住口,你一妇人怎可妄言!”总有些自命不凡的贤士跳出来。
“诸君错矣。”晗月扬声道:“此时我非妇人,而是大王的贤士,晗月。”
所有人都愣住了。
晗月恭恭敬敬的俯下身来,向着众人一礼,“我知诸君多有怀疑,但谁言妇人不能为贤,又有人规定妇人便不懂行商之事?”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有人反驳。
“君言自古,但晗月此刻就在君前。”晗月寸步不让,不卑不亢。
司空琰绯眼中迸出灼灼光华。
他没有看错,他看中的这个妇人,有才有貌,足以托付大任。
昨夜他与白将军对酒畅谈时才知,他能从茂城成功脱身出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你有何能!”众贤齐齐质问。
“生财。”晗月迎上了他们的目光。
众人面对着自信飞扬的晗月,渐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妇人竟然毫不畏惧他们的质问。
“你们可还记得月夫人的治铁之术?”白将军沉默许久突然冒出一句。
有人频频点头。
刚才的冲动过后,有些人想起晗月之前确实曾向大王献了一记制铁之法。
“不过妇人为贤之事古今少有,大王若不能给世人一个交待,恐会让众贤不服啊。”有人出列道。
司空琰绯缓缓颔首,他也知自己此举有些惊世骇俗,不过晗月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的气度丝毫不输于他手下的这些人。
司空琰绯食指慢慢叩着膝盖,一下,一下。
他阴着脸不出声,众贤的议论之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不管怎么说,丹阳王的威仪还是不容人小觑的。
“诸位如何才能信服?”司空琰绯幽幽道。
这时有一名贤士向前挪了几步,他拱手一礼,朗声道:“大王,若是这妇人能在一月内赚足百金,臣等便肯信服。”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晗月暗暗撇嘴,百金算什么,单是她手中绘制的一份制铁之法便值千金万金。
不过她也知道,此法不能随便使用,若是被那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司空琰绯看向晗月,“你可听清了?”
晗月微微一笑,“是。”
“你可愿一试?”
这实际上就是赌约了。
“单凭大王吩咐。”晗月以贤士之礼俯下身去,将前额抵在地上。
司空琰绯轻敲膝盖,“既然如此,就定于一月之限,晗月可放手去做,若能在此限内挣得百金便正式为三等贤士,到时诸位不可再辱她,不然……”司空琰绯星眸骤然含了霜。
众人齐齐叩拜:“我等不敢。”
司空琰绯双眸一眯,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若是无事,诸位可退,白将军留下。”司空琰绯吩咐道。
“大王且慢。”晗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顿时,议事厅内又是一片哗然。
现在还没正式为贤,这妇人便如此大胆的进言,这可不是件小事。
有人忍不住低提醒道:“月夫人,一月限还未到呢。”言外之意,她现在只是一妇人,不应在此胡言乱语。
晗月冷眼看向那人,“此处没有月夫人。”
她也在提醒对方,她现在的身份绝不只是大王的姬妾。
司空琰绯见那贤士被晗月噎的直瞪眼,他抬起手来,用衣袖掩住口轻咳了声。
这个妇人就连在他跟前都不曾真正的驯服过,又怎会惧你们这些酸腐的贤士。
“晗月有何话讲。”清了清嗓子,司空琰绯开口道。
“攻打茂城之事,万万不妥,还望大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晗月朗声道。
议事厅里安静之极。
所有人全都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去看司空琰绯。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的大王来说,就像是一处旧伤,只要触及便会引发大王的怒火,最近半月因此事已有数人丧命。
默然间,这些人简直不知该如何看待晗月才好。
刚才他们还在纷纷指责于她,可是现在,这些人不由得由衷的赞叹起她的胆魄来。
她就不怕大王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要知道一名姬妾的性命可是比不得真正的贤士的。
众人暗怀不安,全都一动不动的静待司空琰绯发话。
司空琰绯眉心跳了几跳,他望着晗月。
晗月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目光清亮,从那里他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她只是在单纯的在劝他放弃,就像之前她曾数次进言提醒他前途藏险。
司空琰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知为何,这几日积在心里的火气竟然消失了。
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