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丽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心里却有一头小鹿乱撞一般。
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
困意一阵一阵袭来,斯嘉丽的表情却摆明还想说些什么。
瑞德被这阵沉默折磨得抓心挠肝,实在忍不住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斯嘉丽很快说道:“是有关于邦妮的……她这种情况,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你的意思是,她半夜总是做噩梦,怕黑吗?”
瑞德眯着眼睛,声音里带着讥讽:“请让我提醒你,邦妮的母亲,她两岁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症状,我还记得你不让她放床头灯的样子,不是吗?”
瑞德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斯嘉丽说这些也晚了好几年了吧。
“还记得邦妮昏迷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做了关于邦妮的梦境吗?”她咬了咬唇,补充道,“就是我们不欢而散的那次。”
哦,她倒是忘了,近几年他们一直不欢而散。
当然记得。
那天与斯嘉丽吵完以后,他去书房酗酒,醒来的时候,雪茄灰满地都是。
瑞德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一番,那会他情绪暴戾,也没说什么好话。
“……当时你说,邦妮出现在了你的梦里。”
“我、我、我想说的是,”斯嘉丽深吸了一口气,“邦妮在梦里曾经说过,为什么你和爸爸总吵架?她还问我和你是不是准备离婚,你不觉得,和现在的情况很像吗?”
其实邦妮还说了别的,可斯嘉丽实在说不出口。
瑞德沉默了一下,“这并不奇怪不是吗?以前我们总是在她面前吵架,在她一两岁的时候。”
也是在他们发现孩子开始懂事以后,就尽量不在她面前吵嘴,但韦德与爱拉都知道他们感情不太好了。
真奇怪。他想。
他们这样吵了好几年,他却没有想过离婚。
或许是因为怀里的这个小宝贝。她需要母亲。
尽管瑞德还是觉得斯嘉丽这个母亲可有可无。
“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离婚’这个词。”
“你把梦境弄混了。”瑞德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看是你想和我离婚吧,朝思暮想想得发疯了吧。”
斯嘉丽:“……”
瑞德总有办法惹怒她。
他们也总是能把好好的谈话弄砸了。
“我没有那么想,现在我想和你说关于邦妮的话题,”斯嘉丽气呼呼地说道。
因为顾忌着邦妮,她声音很小,看上去竟然有些可爱。
“我的意思是,她最近真的有些不妥,特别是在她醒过来以后。”
瑞德沉吟了一下,“其实我问过米德大夫,他说有许多战士在打完仗回来以后,就会变得恐惧,焦虑不安,情绪不稳定,晚上做噩梦,还有很多病人,在经过了生关死劫后,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据说这是因为他们受到了惊吓,我想邦妮也是一样。这是正常的事情。”
斯嘉丽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不能总这样吧?”
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
……
瑞德最后还是克制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抛开那些干醋,他的确能看见斯嘉丽对邦妮的紧张。
人总是要在失而复得后,才会懂得珍惜吧。他不无讥讽地想。
斯嘉丽见瑞德没有说话,着急地说道:“我的意思是,邦妮还这么小,她不应该继续遭受这样的折磨。”
不行,她得给她灌输一些积极的想法。
就是有瑞德这样的父亲,只会溺爱得她无法无天。
斯嘉丽忽然有了决定:“等邦妮好起来后,我亲自带她去教会。”
战争后几年她就没去过教会,瑞德这几年倒是每个周末都会带韦德去做礼拜。
瑞德这么做另有目的,他想让邦妮融进南方贵族的社交圈子里。瑞德手段惊人,八面玲珑,而且没多久就笼络了那群顽固派的心。
“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击,让瑞德也有些失态,他听见什么了?
斯嘉丽要去教会了,这是天要塌下来了吗?
“你不是打死也不进教会了吗?你不是曾经说过上帝早就不管你了吗?”
“总得试试,或许那些总标榜着救赎让人心境平和的经文戒条,能对邦妮起到些作用。”
看到瑞德诧异的表情,斯嘉丽越发平静。
她皱了皱鼻子,不屑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会愿意回那样虚伪的地方吗?”
这才是斯嘉丽,从来不掩饰她的喜恶。
瑞德没忍住吃吃发笑,但他怕吵醒女儿后,就把脸蒙在羽绒枕头上继续闷声笑。
斯嘉丽没好气地说道:“你让那个整张床都在颤抖,我可不想一晚上在摇摇床上睡。”
☆☆☆
周末巴特勒公关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
邦妮以前人缘不错,她的样子甜美可人,热情爽朗,那双蓝色的眸子漂亮得总是让人忘记她的娇气和霸道,很多人都喜欢和她一起玩。
这次邦妮堕马,危在旦夕。
她一直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除了与巴特勒一家亲近的威尔克斯一家,其他人都不被允许探望邦妮。
大家早就听说邦妮醒来了,特地和梅兰妮与小博打听,好来探望邦妮。
这天来得人不少。
这次是主角是邦妮,根据女孩的身体情况,决定了这不可能是一场正式的宴会
出席的人都是孩子与他们的母亲。
有梅兰妮帮着组织,斯嘉丽只需要根据梅兰妮提供的人数准备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