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侠其人,斯暖有些印象。据说父母都是著名的古典音乐家,偏偏他对摇滚情有独钟,从初一就开始组乐队,颇有些才华,大学毕业后更是直接进了歌坛,成立了后来红透半边天的摇滚乐团。斯暖听过他改编的摇滚版卡农,很有意思,可惜后来的作品越来越商业化……
原来,他曾住过她的对门吗?
和乔小侠握了握手,斯暖看着他抱着小哈士奇进了屋,又看了看自己家门,眸光复杂。
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果然,一室清冷。
电视机里没有播放娱乐八卦节目,阳台上没有晾干的衣服,厨房里也没有传来炒菜的声音。
因为妈妈不在了呀。从今以后都不在了呀。
斯暖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妈妈是很神奇的存在,仿佛只要妈妈离开了,那么即使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家却不再是那个家。
,把菜拿到厨房,又把刚刚从超市买的酸奶和零食放进冰箱。
关上冰箱门,忽然看到上面贴着几张照片。有新有旧,都是妈妈和她的合照。
最早的一张是5岁那年照的。生日那天她被姐姐带到游乐园,后者说去给她买好吃的,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有好心的路人想带她去警察局,她却固执的要在原地等待,坚持认为她的父母和姐姐就算再讨厌她也不会把她像丢垃圾般丢掉。
然后现实用响亮的巴掌教会了她一个以前总听大人说起的词——人贵有自知之明。
她还没有重要到走失就要被寻找的地步。
然后天开始下雪,开始变暗,变冷。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警察局,再然后她就晕倒了。
醒来是在医院里,病床前坐着一个有着毛茸茸短发的年轻女人。
女人对她笑,笑容很温柔。
她喂她喝粥,动作也很温柔。
她问她家在哪里,她脱口而出自己没有家。在晕倒的瞬间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家人,她只是一袋早就想丢掉的垃圾。
她带她回了家——一座很小但很整洁的房子。她对邻里说她是她的女儿。她带她去买衣服,去吃大餐,去照相。
于是有了这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剪了可爱的娃娃头,穿着崭新的小裙子和小靴子,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像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那一瞬间的定格,她现在想起来都幸福到想哭。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那声“妈妈”叫得心甘情愿。
斯暖轻轻抚上那张照片,嘴角弯了弯。然后看向下一张。
下一张的她长大了一点,绑着俏皮的双马尾,人也活泼自信了一点,正在a国街头跳着mj的经典舞蹈,噢不,她想起来了,她是在和人斗舞!
最初一段时间,她沉浸在钢琴里。3岁时她无意中看到父母请了老师教姐姐弹钢琴,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她听了一遍就记住了,竟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己摸索,最终磕磕绊绊弹了出来。音乐老师大呼神童,愿意同时教她们姐妹俩。从那以后,钢琴成为她在那个家里唯一的朋友。
最初跟着妈妈回家时,她还每天都有大半天时间沉浸在弹琴上。直到妈妈说:“你太安静了,别再弹琴了,去学跳舞吧”——
她去学了街舞。性格果然开朗了一些,胆子越来越大,人也开始有了自信。
她甚至心血来潮参加了少年街舞比赛,还得了亚军,妈妈奖励她,带她去迪士尼乐园玩。
她牵着妈妈的手走在a国大街上,昂首挺胸,一点也不害怕那些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噢,好吧,在a国,她才是“歪果仁”。
街头刚好有人在跳街舞,她跃跃欲试,终于在妈妈的鼓励下和别人酣畅淋漓的斗了一段。
于是有了这张照片。
再往下看,每张照片都是一段回忆。而最近的几张,是寒假妈妈带着她去四处旅行的照片——这是她留给她最后的时光。查出绝症后,妈妈没有隐瞒她,而是把她当做大人一般耐心的交谈。她告诉她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不能继续陪着她了,于是她开始学着照顾自己。她给她留下一笔足够上大学的钱,然后告诉她自己想去b国,去做一件以前不敢做的事,她懂事的没有纠缠。她已经陪伴她太长时间,难道到了人生最后还要继续束缚着她吗?
这些道理她明明都懂,妈妈对她的爱她明明清楚,可是前世还是那般轻易的相信了“被抛弃”的谎言!
归根结底还是心底的不安和自卑在作祟!
所以这一世,她要做个聪明自信的女孩,懂得爱自己,知道这世上还有别人也爱着她。
想明白这些,斯暖对自己做了个“fig”的手势,转身走向厨房,口中哼起了歌——
“and,iful,
and,when,i,fall,
it,don’t,,pefect……”
斯暖吃过饭,正打算做作业,忽然门铃响了起来。
“叮咚!”
斯暖打开门,只见乔小侠抱着小哈站在门外。
一脸愧疚。
斯暖挑了挑眉,道:“乔同学,有事吗?”
乔小侠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自在的道:“你叫我名字就行,别叫什么同学了,咱们是邻居嘛,呵呵。”
斯暖但笑不语。
“咳,内什么,你不是觉得它可爱么?”乔小侠举起怀里的小哈,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狼外婆的笑容。
“汪!”小哈配合的叫了一声,一张小脸不卖而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