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辽阔,星子随意的点缀在厚重的夜幕上,仿佛一块缀满了宝石的蓝丝绒。
美得寂静而壮丽。
斯暖和凌寒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而在此之前,穿戴整齐的孙梦洁早已拉着纹身男出了教室。
夜色渐晚,路上的行人也渐少。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仿佛这片天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斯暖和凌寒静静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觉得无比美好。
路口遇到红灯,两人停下。对面马路却有三五个人,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还对两人投以“晚上又没车,还等红灯,傻x”的表情。
凌寒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着急。
“嗯,下周我就要演出了,你记得来看。”
“好。”
两人同时抬头,毫无征兆的望进了对方的眸子里,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比星光更灿烂。
又同时想起刚刚在课桌下的暧昧,于是双双尴尬的转过头去。
忽然惊觉,那个一直以来被当成亲密好友的人,其实和自己性别不同。
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也不知在欢喜些什么。
绿灯亮起,两人继续前行。
“老白,你平常多看着点儿他。黑道,不是那么好混的。”
“嗯。”
又过了一个路口,已经可以看见斯暖住的小区,两人却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明明第二天就会见到,明明之后的很多天都会见到,却还是在那一刹那,希望这条路——如果没有尽头多好。
沉浸在各自小心思里的两人,并不知道孙梦洁因为那双篮球鞋已经悄悄酝酿起了某个计划。
那晚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初。
孙梦洁仍然时不时带着豪车男友在校门口秀恩爱,乐团的“魔鬼排练”也仍在继续。
斯暖一边跟着大家排练,一边向叶勤偷师学艺。叶勤的一言一行,无论是对音乐的理解还是对乐队的掌控,哪怕只是指挥的动作,都让斯暖恨不得录下来时时研究,从中学习。
叶勤的排练计划很有效,大家也很努力,短短时间便进步飞速。然而,仍然达不到她的要求——
“停!这部分,木管单独来一遍!”
团长带着木管乐器组单独演奏了一遍。
斯暖皱了皱眉,好像有哪里不太和谐。
“停!长笛单独来一遍!”
长笛演奏者战战兢兢的吹了一遍。
叶勤露出一个冷笑:很好,害群之马找到了。
“你,再吹一遍!记住,呼吸再弱一些……”
长笛演奏者照着她说的又吹了一遍。
“不够,再来!”
“再来!”
“再来一遍!”
大家集体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才想起来,叶勤可是有“母暴龙”之称。
“都说了呼吸弱一些!你听不懂人话吗?”
叶勤气得用指挥棒不住的敲着乐谱,赫然大怒。
“我,我已经控制的很弱了。”吹长笛的是个年轻女人,小声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实力不够!叶勤无奈的扶额。
“你在拖后腿知道吗?本来水准就低,被你这么一拖,就更低了!”
“叶指挥,她已经很努力了……”一个小提琴手站起来企图求情。
“不要用努力当借口!还有你,你以为自己拉得有多好吗?我现在是没时间说你!”
叶勤望着这些团员,弦乐不满意、木管不满意、铜管不满意……好像除了斯暖的钢琴,她全都不满意!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们这样的垃圾去演出!
团员们忽然面色古怪的看着她。
噢,好吧,她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是她说错了吗?
“休息十分钟。”
丢下这句话,叶勤回到了指挥休息室。
吹长笛的女人终于哭了出来。
大家赶忙去安慰,她却边哭边收拾东西,竟然要退出乐团。
“我受不了了,压力太大了。比上班还累。”
谁说不是呢?大家又是一番劝解,好不容易才让她留了下来。
斯暖看着再次吹起长笛的女人,这次吹得还不如上一次。
又看着指挥休息室紧闭的门,下定决心:她还是要做指挥,但不会做叶勤那样有野心、有能力却如暴君一般的指挥!
排练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进行下去。
“轰隆!”
一阵雷声响起。
大家都没带雨具,只好提早结束排练。不过斯暖从地铁口出来,还是赶上了下雨。
等了一会,见雨势越来越大,斯顶在头上,咬牙冲进了雨中。
——
于是第二天,斯暖光荣的感冒了。
她不轻易生病,但每次生病必然是“病来如山倒”。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又吃了点感冒药便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了傍晚。
但是很不幸,她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疼醒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感冒遇上大姨妈。
偏偏家里的卫生巾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斯暖换上衣服正要出门,却突然被疼得弯下了腰。只好挪回屋里,倒了杯热水,小口喝着。
老天,谁来救救她啊。
“叮咚!”门铃响起。
斯暖挪到门边,打开门,见凌寒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餐盒。
“吃饭了吗?”
斯暖摇摇头。
“西红柿鸡蛋面,吃吧。”
凌寒把餐盒放到饭桌上,看着她裹着有点厚的外套,皱了皱眉,“你要出门?不是感冒了吗?”
我也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