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正伏在案上写着东西,闻声抬头向他看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继续奋笔疾书。
夜玖走过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夏语冰‘嗯’一声:“你说说你的想法韩娱之谈情说爱。”
不咸不淡的声音,态度也是全然的公事公办,好似他就是她伙伴中的任何一个一样。夜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这时候并不是计较这些的好时机:“用轻功卓绝之人先绘制出地形图,再寻当地的老乡来绘制从山上下来必经的通道,再让县令下令让捕快注意采买年节用品的非本城人。”
夏语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
夜玖被她直接的目光看得耳根子有些发烫,却也没有闪躲,迎上了她注视目光:“可是我考虑不周?”
“你考虑得很周到。”夏语冰轻笑一声:“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明明是夸奖的话,可是为什么听着就那么像在嘲讽呢?
夜玖手缩在袖筒里,沿着匕首的纹路一点点勾画下去,让自己要冷静下来:“你的想法呢?”
那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
“我还没有想好。”夏语冰复又低下了头去,提笔在纸上写字。
夜玖张了张嘴,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怔怔地,他看着她,想到自从早上一别后,她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直觉告诉他,她是在怪他。
可是他是哪里错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她。
被这么直直的盯着看,夏语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好不容易用药压下去的疼痛又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捏着笔的手一紧,她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他迷茫的眼睛,那一股子怒气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上飙升。
她摔笔,站起身愤怒地冲他咆哮:“你看着我干什么,滚啊!”
夜玖讷讷地站起身,抬手,想要靠近她。
夏语冰狠狠打掉他的手,手臂一挥,手指向门外:“听不懂人话吗?滚啊!我让你滚!”
她双眼赤红,像是被惹怒的凶兽,那样凶狠的目光好像瞪着的不是朋友,而是一个仇人!
夜玖心里一阵钝痛,黯然地垂下眸子往外走。
门关闭的声音一传来,夏语冰顿时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用力的,她捂住如同被铁箍箍住一般疼痛的头,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沿着她鼻尖滴下,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白如金纸。
痛,剧烈的疼痛。
疼到极致,她用头去撞桌面,却是整个人一歪,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不可置信的,夏语冰抬起头来,正望进上方少年那毫不掩饰担忧的凤眸里,她鼻子突然很酸,突然就那么想要哭,眼泪在此刻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夜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着眼泪。
夏语冰呜咽一声,终是再忍不住,脸深深埋在他怀里,崩溃地哭出声来家有萌宝,我家忠犬爱耍酷。
她滚烫的眼泪湿了他的衣,也烫疼他的心,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难过?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刻紧紧拥抱在怀中。
灯光下,环抱着少女的少年身形还略显单薄,但是隐隐之中已可窥见日后他为她遮风避雨而展开翅膀时的模样。
夏语冰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却是埋头在他胸膛里不肯起来——实在是太丢人!前一秒赶人走,后一秒就在人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没脸了呜呜呜。
她不动,夜玖自然也不会动。比起被她漠视,他更愿意和她这般靠近着。
夏语冰是等着他主动放开她的,可是等啊等啊的怎么都没等到,反而是自己站得双腿发软,而他却还丝毫未有放开她的迹象,实在是憋不住了,她扬起头来,恶人先告状:“不是让你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夜玖一愣,被她过河就拆桥的行径吓到。
夏语冰得寸进尺,伸手戳着他的胸膛:“谁让你进来的?”
夜玖深深看她一眼,无理取闹的某人为表示自己正义骄傲的扬起了下颌,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小样儿,别提多傲娇了。其实他也没有想把她怎样。
抬手,他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披在她背后,细心地为她系上带子,然后将她双手握在掌心捂着:“这样,不冷。”
夏语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所以他不是被她赶走的,而是怕她冷特意去取了大氅回来?明明记得他之前过来的时候他是没有披的,她记得相当清楚的!
鼻子一酸,她抽出被他握紧的双手,在他错愕间整个人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锁住他的腰身,抬起头,那声音恶狠狠的:“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太好!不要!”
夜玖回握住她的腰肢,眉眼里是沉凝的认真:“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那就一直好下去,不能半途而废!”夏语冰霸道地更拥紧了他。
夜玖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记住你今日的承诺,否则……”
夜玖低下头,温柔的一个吻封住她未放完的狠话,彼此呼吸交融时,他温润的脸庞擦过她的脸颊,轻声而坚定的在她耳畔道:“一诺允之,以命践之。若有违之,天地共诛之!”
夏语冰的心跳一下子快起来,侧过脸来,她看清楚他眼中的坚定。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通通烟消云散,那之前头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