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琰说走便走,丝毫都不拖泥带水,也丝毫都不感到好奇,唐淼也不疑心他答应了自己会变卦,毕竟,风冥涧的一个条件,不论对于九州谁家的君主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待到南宫琰彻底消失在了唐淼的面前,她的身子不由的松了下来,即使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大夫,可对象是姬若离,她如何能做到完全的轻松,方才不过是勉强自己在南宫琰面前逞强罢了。
姬若离的脉象由内之外的虚浮,就好像一个人,从内到外开始**一般,这脉象,她熟悉的很,每当姬若离出现这样的脉象时,便是……
“嘶……”
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唐淼清楚,是自己身边的姬若离,她在低头看他,他脸上的神情都已经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即使是这样的模样,他依旧昏迷着,伴随着锥心的疼痛,他的手下意识的揪住了自己心口处的衣料。
唐淼清楚的记得姬若离上次发作的时候是去年的冬天,虽然说,他发作的时间并不一定,但已经可以固定在一定的时间段内,且这些年,由于姬若离武艺上的精进,他的底子比之前更好,身子骨也越发的好,唐淼推算着,就算要发作,也必然是今年隆冬的时候,或者是来年早春时节,断不会提前到了现在。
唐淼正想仔细探究一番姬若离的脉象,想要从中找出这次发作提前的原因,可姬若离的另一只手也跟着去揪自己胸口的布料,他的身子朝着唐淼的方向蜷曲成了弓形,榻上垫着的丝绸软垫早因为姬若离痛苦的挣扎而变得不服帖。
她本来想要拦着姬若离,可唐淼的气力根本抵不上姬若离的,只能看到他右手叠着左手痛苦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他的整张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脸上表情十分的狰狞。
唐淼小时候说过,姬若离每一次发作得到时候,必然痛苦难挡,说白了,和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一圈,并没有什么两样。
当时她说就是一回事,但正儿八经第一次看到姬若离发作,却又是另一回事,须知,当年她能没心没肺笑着说出来后果,是因为当时她压根对姬若离没有什么感觉,他说按照她的方法来医治,她也只是在心中敬他是一条汉子,其他的,全然是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有的。
如今么,她却是半点儿都笑不出来的,之前,君非白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故意将容浅支开,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见到自己心爱的人痛苦,当真是心中一点儿都不好受。
唐淼想着,自己是姬若离的主治大夫,大抵这辈子,只要她还呆在姬若离的身边,就没有办法像容浅那样见不到姬若离难受,相反的,她看着姬若离难受的同时,还要忍着心中的难受,想着治疗的法子,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这是好事儿还是不好的事儿了。
关于自己的爱人是自己的另一半这件事情,唐淼上一世有个朋友就是,他太太得了癌症,主刀医生就是他,尽管手术台上他尽了力,可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最后他因为责备自己而放弃了行医。
唐淼想着,作为一个大夫,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无可奈何了吧,每每当自己变成自己身边最爱的人的主治大夫的时候,既庆幸又害怕,最后或许会变成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场面。
姬若离的面色越来越白,他额头上的冷汗不知什么时候浸透了额前和两鬓的发丝,尽管十分的疼痛,可姬若离却愣是没有发出一声疼,只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似乎自己一松懈,就会大声的尖叫出来。
原本惨白的唇色,在他用力之下,终于破了个小口,鲜红的液体瞬间使得惨白的唇瓣有些了血色,唐淼看着更加的心疼,“阿离,为什么你不喊呢,有痛就要喊出来啊,你在这样咬下去,就不是嘴唇破一个小口子的事情了!”
她俯身冲着姬若离小声说道,然而在昏迷中和疼痛坐着斗争的男人,显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依旧咬着自己的下唇,用沉默和寂静来回应这唐淼。
印象中,唐淼似乎真的没有听到过姬若离喊疼,第一次撞见他毒发的时候,唐淼就知道他不好受,可似乎除了他风轻云淡的回答说要用她的法子来治病外,她记不得任何他喊痛的细节,不管哪一次见面,都不曾听说过他喊痛。
唐淼想着想着,心里不免更加难过,究竟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人生,才能够变得连喊痛都不会了?
他唇瓣上的血色越来越中,唐淼眸子里的光彩却变得越来越黯淡,她不能够让他在这样下去。
她伸手强行撬开姬若离的嘴,让他不好再咬自己的下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么有发出任何的音节,只是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的狰狞。
“如果你依旧不肯喊的话,也拜托你不要再咬自己的下唇了成不?”她温声道,似乎在和姬若离打着商量,要是真的任由他咬上一晚上,他的下唇估摸着也废了。
“没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一个人自言自语,唐淼试着准备松手,可只要自己手上的力道一松,姬若离的牙似乎下一刻就要跟他的下唇死磕一样,唐淼看着实在不忍心,索性把心一横,横着将自己的口送进了姬若离的口中。
只一瞬间,他的牙齿便十分有利的咬了下来,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从手上蔓延至全身。
“要死了,出血了!”
唐淼痛的嘶哑咧嘴,她人不住惊呼,没有人回应她,她转瞬胯下了脸来,一瞬不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