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服气?你假传圣旨难道不该打吗?”芊芊斜睨着她,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卫子夫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立刻反驳道:“我没有。”她的眼睛愤恨地盯着芊芊的肚子。她压根就没有听到芊芊在说些什么,心中认定了芊芊就是给她下毒的凶手。她的孩儿还在****受苦,凭什么她陈阿娇的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上天不公啊。
芊芊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心中自有判断,“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时,我就知道了,你是在假传圣旨。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我没有假传圣旨。”卫子夫心里没有什么底气,但面上一点儿反常也看不出来。
“卫子夫你太心急了。我还没问呢,你就自己回答了。”芊芊嗤嗤地笑了起来,“就是因为你太反常了,才让我看出了不对劲儿。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冒失的人,恐怕你是想要先声夺人,令我相信你是真的怀揣圣旨而来的,就算是我自尽了,你也可以推脱说是我自己想不开,将这件事全给推开了。”
“我没有。”卫子夫再次说道。事实上,她的心中已经慌乱了起来。对方所说的差不多就是实情了,本来听到废后被扔到了长门宫她还是很高兴的,觉得老天是开眼了,恶人有恶报。她本以为废后受此打击,便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是胎儿都无法保下,但没有想到的是,据底下的人打探,废后在长门宫过得非常逍遥自在,甚至是还长胖了一圈。这怎能让她忍受得了,她的孩儿因为被人谋害,出生之后就显得非常瘦弱,刚出生,没学会吃奶就学会吃药,夜夜啼哭,那哭声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胸口一般。她真的很想好好地报复一下凶手,让对方感受这揪心之痛。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芊芊冷笑道,“不要把什么脏水都泼到我的头上,你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去问问那些新进的美人,问问你的陛下。”她当时可没有下手,只是做了个旁观者而已。就算是她要找罪魁祸首,应该也先去找那个王美人才对。
卫子夫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望向陈阿娇肚子的时候,已经面露凶光,不等卫子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几名宫女就将卫子夫架住,迫使她跪在了地上。至于卫子夫身后的宫女也老早地就被控制住了。
芊芊独处长门宫,依照馆陶长公主的脾气秉性怎么可能放心,在向刘彻打了个招呼,说是要给自家女儿添几个粗使宫女,兴许是由于愧疚,刘彻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芊芊的翘头履从卫子夫的衣料上踩过,留下一个灰黑的印子,刺目极了。卫子夫回看了那脚印一眼,这烙在她衣上的脚印,就像是她踏在了她的脸上一般,刺眼极了。
“陈阿娇!”卫子夫的眼睛发红,那神情仿佛要吃了芊芊一般。
“你还是赶紧走吧,最好想好怎么给刘彻回话,否则没了荣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芊芊嘲弄道。
“我再说一遍,是陛下吩咐我过来的。”卫子夫还在嘴硬道。
“是吗?”芊芊向卫子夫的身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嘲讽道,“陛下,卫夫人说是你派来给阿娇送酒的呢。”
“你莫骗我,陛下根本就没有……”卫子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她没有骗你!”刘彻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虎步龙行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宦官杨得意。
此时刘彻正在大怒,卫子夫吓得立刻低着头,不发一言,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而此时刘彻已经宣旨了,“皇后位置未经允许,擅闯长门宫,责令其在甘泉宫修身养性两个月,不得外出。”
“娘娘,请吧。”宦官杨得意弯下腰,低声说道。
卫子夫的身子不由一颤,晃了晃,随后步履蹒跚的跟着刘得意走了,但是刘彻却没有跟着她一起离去。
一时间,芊芊和刘彻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芊芊懒洋洋地靠在榻上,低垂着眼眸,刘彻则望着窗外的菊花,一时有些出神。
阁楼长廊上,隔不几步便摆放起一簇簇芬芳怒放的菊花,园林之内花香散溢却无法冲淡那股凄凉之意。
他和阿娇曾经来过这长门宫,只是那时长门宫还属于馆陶长公主的,长门宫还很热闹,那时的嬉戏笑声仿佛犹在耳边。一晃十几年,他变了,她也变了……
芊芊怀孕之后,胃口也大了许多。一天要吃上好几顿。宫女怕芊芊饿狠了,经常会给芊芊准备一口就能吃下去的小点心,先垫垫肚子。现在菊花开得正好,芊芊就令厨房给她做了菊花酥,吃得更是起劲儿。
阿娇离他很近,但是他刘彻却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一般,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欢欢喜喜地叫她一句“阿娇”,然后温柔地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年轻的帝王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的窒息感,刘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调转了身子就想要转身离去。谁知道,这个时候,芊芊却叫住了他。
“你早就知道卫子夫回来找我,对不对?”芊芊优哉游哉地坐在了椅子上,就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儿一般轻松自在,“你是想要借着他的手,除掉我肚中的孩子。”芊芊所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芊芊这话明显是惹恼了刘彻,刘彻扬起眉毛,抬高了声音,“我在你的心里难道说就这么狠毒,连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