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买了吧,这些棉花你用来打棉被也是好的。你就当帮个忙吧,我的丫头生病了,没钱看病,所以我才把自个儿种的这点棉花摘来卖。”
木子听到这儿,便也不再犹豫了,“好的,我买了。”
那老妇人连忙把棉花都往一个打满补丁的破布袋子里装,那个蓬头瘦小的小女孩也来帮忙,木子看着着实感动,便也蹲下去帮忙,紧紧地压满了一袋子,一称有十八斤。
“姑娘,九十文。”那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那笑容里带着讨好顾客的神色。
木子把零钱袋里的一百二十文都给了那老妇人。那老妇人点了点,“姑娘,你给多了,这里有一百二十文。”
“奶奶,你拿着吧,我用不着那些钱。”
“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菩萨保佑你。”
其实老妇人说得没错,这些棉花用来打棉被也是不错的,辰熙的房间里没有被褥,家里需要打一床盖的一床垫的的棉被。
“奶奶,你知道这镇上哪里有打棉被的吗?”
“晓得,晓得,我带你去。”
那老妇人便帮木子抬着棉花,找到镇上的一家弹棉花的店,将棉花交在那里,等打好了来取的时候再付钱。
“姑娘,那我领着丫头去买药了啊。”
木子看着老妇人领着小姑娘进了钱大夫的药铺,那钱大夫的药铺仍然开着,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吧。
黝黑汉子的棉花仍然没有卖出去,因为价格高,很多人问了又走了,来这镇上赶集的人都是乡下人,他们自然不会考虑这么贵的棉花,虽然质量好。木子不禁又走过去,“少一点吧。”
“姑娘,你能全要吗?全要的话,9文。”
“8文怎么样?”
“不卖,不卖,我种这棉花花了好多本钱和力气的。”
“那你帮我送回去吗?这么多棉花我拿不了。”
“可以。”
就这么谈妥了,一共一百五十斤,算下来一两三钱多银子,十多袋棉花装满了一推车,那姓刘汉子帮她把棉花送到家里了。
“刘大哥,辛苦你了,来,喝杯菊花茶吧。”
“谢谢姑娘。姑娘,你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是城里的小姐呢。”
“呵呵,我喜欢清静。”
“这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你家人。”
“没有,我的丈夫到山上打猎去了。”虽然这刘大哥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但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凶险,木子知道不得不多个心眼保护自己。
“原来你已经嫁人了,你是嫁到这里来的吧?”
“是的。”
“哎,这么好的姑娘,嫁到这偏僻的的地方来。”
“我喜欢这清静的地方。”
那汉子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我就走了,你以后若是还需要棉花,可以来找我买,我是青山村里种棉花的,谁都知道我。”
“好的,谢谢刘大哥。”
此后的日子里,木子便天天在家里织棉花,日子在梭子穿梭之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隆冬腊月,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木子已经将那一百多斤棉花织成了一匹匹柔软鲜亮的棉布,只留下一小袋棉花做棉絮。这么冷的天,她得赶紧给自己赶制一身棉衣,然而棉布还没染色,白白的颜色做冬装实在不好看。
她便打算到山上去挖茜草根回来染色,她背着背篓,打开门,一阵冷风卷着雪花呼啸而入,雪花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冰冷的,没想到昨晚下雪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木子犹豫着是否要去,不去吧,那么这匹棉布就没法染色,没法染色就不好做衣服。
最终,她还是决定冒着严寒去挖茜草根。她小心翼翼地走在山上,冷风卷着她红色的裙摆,她冷得直哆嗦,在山上踉跄地跋涉着,雪越下越大,雪花渐渐掩盖了她的脚印。
因为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路不好认,木子找了半天才找到那片生长着茜草的地方。她刨开雪,厚厚的一层雪下果然还有茜草的藤蔓,用小花锄挖出来,根都是好好的,可以染色,木子很高兴,便也忘了寒冷,挥舞着花锄挖掘着,雪花仍然在她四周飞舞,此时因为动着,倒也不觉得冷了。
她把根掐下来,紧紧地压了一背篓,差不够了,木子背起背篓,撑着花锄准备回去。然而让她苦恼的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太阳也没有标志性的东西给她指引,本来,她可以循着她来时的脚印回去,可是大雪早已把她的脚印掩埋了。
木子在雪原上四处乱撞,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乱飞的鸟儿,天已经渐渐晚了,木子饥寒交迫,她的体力和能量已经接近极限,终于,她倒在了雪地上,殷红的裙摆铺在白雪上,格外醒目,雪花落在她的身上,过不了多久,她那殷红的裙摆也会被白雪掩埋的。
幸好,在她被白雪掩埋之前,一个女孩看到了她。
“奶奶,你看,那里有个人。”
木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黑黑的屋子里,屋子里放着一盆炭火,借着炭火的光,她可以看清房间里的一些情景,有一个小女孩坐在炭火旁边,她在黑暗中眨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到木子坐起来,便冲外面喊道:“奶奶,这个姐姐醒来了。”
木子才想起自己在雪原中迷路的事情来,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真是命不该绝啊。
那个被小女孩唤作奶奶的老妇人举着一盏油灯进来了,左手还端着一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