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气愤地冲过去,指着那边卖竹篮的汉子说:“你凭什么踩我篮子?”
“一个姑娘家家,整日里抛头露面,不知羞耻,我就是想教训你一下怎么了?”
“你明明就是看我竹篮卖得比你好,你就不服气!你这小人的做法真让人瞧不起!”
“怎么,你不服是吗?”那人说着欺身上来,一手抓着木子的手,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你别乱来,再乱来我就喊了。”
“你喊啊,反正老子不怕,就看你怕不怕了。”
木子不想在这个镇上再闹事了,她已经被牵扯得够多了,连忙挣脱他的手,飞一般地跑了。生活真的不容易啊,她知道卖篮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即便没有人来踩她的篮子,她也不能靠卖这个为生,更别指望靠它能存三十两银子赎镯子。
木子回到自己的摊前,瞧了一下篮子,没一个能用的了,也就扔在一旁。木子看着老太太卖的种子,心想自己屋前还有一亩三分地,或许可以种点什么东西,于是问道:“老奶奶,你卖的有什么种子?”
“白菜种,萝卜种,棉花种,都有。”
“给我一样包一点吧。”
木子付了二十文钱,带着种子回家了。刚刚回到家里,还没坐稳,就看见两个妇人来了,她来这里这些日子,今天是头一回有人来找她,连忙迎出来,其中有一个妇人,她有印象,就是那帮她忙的田大叔的妻子,另一个则不认识。
木子正准备迎接她们,结果她们指着木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木子大概听懂她们的意思就是什么狐狸精啦、勾引她们家男人啦、不要脸啦什么什么的。
木子被骂得莫名其妙,问道:“大姐们,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们的男人了?”
“你没勾引我家男人,我家男人怎么对你那么好?为什么我家男人昨晚一夜都没归家?”大叔嫂说。
“大叔帮过我是没错,但是我们没任何关系好吗?大叔昨晚没回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里就你一个单身女子,长得风骚还抛头露面。”
“我…长得…风骚?你真会用词语。”
“就是,你还叫我家男人来给你修屋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单独呆在这屋子里,他还只收了你二十八文钱,这难道没有问题吗?”六公嫂说。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木子从钱袋里掏出剩余的三十二文钱塞在六公嫂手里,怒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还欠你二十文,下次亲自送到你手里。请你们马上回去看着你们的男人,小心他们又被其他女人勾引走了!”
送走了那两个女人后,木子回到房间里,气得一拍桌子,把手拍得生疼,眼泪直奔下来,这生活真心不容易。
然而生活仍然要继续,第二日一爬起来,屋子里有一把小小的花锄,应该是顾家的人以前在这儿住的时候栽花用过的,木子正好可以用它来翻翻土把种子种下去。
春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布谷鸟的声音有节奏地在山林间回响。泥土沾在她的粉色的轻绸衣服上,穿着这样的衣服干农活,实在违和,得想办法做身粗布衣裳。
活干到一半,就已经饥肠辘辘,木子慎重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小个馒头,这是最后一个馒头了,家里的面粉也没有了,木子捧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突然间,听到旁边的草丛中有动静,她警觉地向草丛望去,只见一头大大的长着厚密的棕色毛的野猪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木子立即跳了起来,闪到一边,拿着手上的花锄防御着。木子以前听村里人说过,野猪是杂食动物,它饿起来也会向一切动物发出攻击。很显然,这头强壮的野猪肚子扁扁的,应该是饿极了。
这时,从草丛里又走出一只小野猪来,它蹒跚地走到大野猪旁,也是饿得不行了。很显然,这一大一小的两头野猪是母子,它们都饿得不行了。大母猪气势汹汹地盯着木子,随时准备扑上来啃咬猎物。
怎么办?或许今天就要成为这对野猪母子的午餐了。她可怜它们,但是她也不想死啊,她紧紧地握住花锄,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大母猪向前蹿了一步,木子惊得后退了一步,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乱了阵脚。这立即助长了野猪的气焰,看来它刚刚也只是试探一下猎物的战斗力而已,现在发现猎物完全是个没战斗力的,于是猛地向前扑来,木子惊叫着,扬起锄头猛地打在母猪的头上,母猪吃了一痛,扑在地上,但是木子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倒在地上。母猪见状,立即再度起跳扑了过来。
木子看着空中凶猛的野兽,感到了一阵绝望。
突然间,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引弦之音。野猪大嚎一声,落在木子身上,压得木子一阵生疼,难以忍受,她想,即便野猪不再啃咬她,她也因此而死去。野猪果然没有再啃咬她,只是趴在她身上呻吟着。
木子睁着迷蒙的双眼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骑着一匹黑马奔过来,是他,是——辰熙。
他跃下黑马,过来将棕色野猪拖开,木子挣扎着想坐起来,也又十分艰难,爬不起来。辰熙蹲下来,扶起她来,“你没事吧?”他问。
“辰熙。”木子禁不住抱住他,在他的肩上嘤嘤啜泣起来,把刚刚的惊吓以及这一路以来所受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任由她哭泣着,微风习习地吹过来。良久,他方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