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轻呼一声,眼神朝诚亲王、恒亲王的方向看去,明显有深意,两位王爷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些什么了,两人相视一眼后起身,诚亲王道:“请皇上恕罪,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上道:“不知三哥所为何事?”
诚亲王道:“去岁,八……阿其那与塞思黑……臣以为三阿哥乃年幼无知,一时被人怂恿挑拨,一时糊涂,才会与之同流合污,步入歧途,当日皇上气急,说了些气话,如今时过境迁,三阿哥也诚心悔改,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弘时品行不佳,意图谋反,危害朝纲,朕念其年幼,饶他不死,已是背负着徇私的罪名,三哥如今是要朕让他重入皇家玉蝶,玷污皇门么?一口一个三阿哥,敢为他是哪儿来的‘阿哥’?”皇上发狠似的将酒杯放落在桌上,琵琶声立刻也停了下来,众人也慌了神,纷纷起身道:“皇上息怒!”
恒亲王道:“皇兄息怒,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弘时小儿的确年幼,懵懂不知事态轻重,当日阿其那与塞思黑乃他的叔叔,只怕也是不得已秉尊孝道而从之,众人皆知,弘时孝顺,上至先行皇帝,下至叔伯兄弟,无人不知的,皇兄可夺其性命,不得夺其孝道啊,臣弟恳请皇兄收回将弘时赐为阿其那为子的皇令,恢复皇兄与他的父子关系吧!”
“如此愚蠢,如此糊涂,如此受不得怂恿,何德何能为朕之子?三哥、五弟不要多言,今儿是看在她额娘苦苦相求的份上才命他入宫一见,此后,他爱上山便上山,爱下水便下水,只要不违法犯事,朕这一国之君,管之不及。”
“皇兄,父子之情乃上天注定,双亲明明还在,却不得侍奉天年,此等滋味只怕比千刀万剐之刑,更为痛楚,臣弟恳请皇兄开恩,认下这个儿子吧,若是皇兄认定弘时,无才无德,臣弟愿虚心教导,此后必定有所能,还请皇兄给弘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给臣弟一个教育侄儿的机会。”履亲王见皇上大怒也忙着上前说道。
愉亲王也进言道:“几位哥哥言之有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弘时真心悔过,臣弟等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敢为他求情,皇兄看在兄弟们的份上宽恕一回吧!”
果亲王抱拳道:“是啊,皇兄,若是知错能改,却得不到宽恕,试问犯错者谁还改之?皇兄若是不认这个儿子,臣弟等如此认得了这个‘侄儿’?他又如何配得上皇阿玛当日亲自命定孙儿辈的‘弘’字?齐妃娘娘如何认得了这个‘儿子’,如此一来,那他此人又是从何而来?既然无处而来,无根可查,如何再世为人?皇兄既然已经免除了他的死罪,这脱离父子关系恨铁不成钢的气话便就收回吧!”
“你们……你们都要朕饶了他,都要朕背上袒护自身孩儿,严惩他人,宽恕自身的罪名么?”皇上听闻众兄弟的话,不知是气,还是怒,或者是伤,声音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臣……惶恐至极!绝无此意,皇上所言今日无君臣,只有兄弟,那……”诚亲王见皇上依旧态度如此强烈,明白皇上是逼着自己开口不得不拿出兄长的姿态出来道“我是你的三哥,在皇室里属于最长者,在朝政,你要如何处置,我不管,这脱离父子关系,实在太过,便以兄长的身份,命你收回成命……”
“三哥,你……”
“臣冒犯了,还请皇上恕罪,若今儿皇上非要一意孤行,便处死臣,以儆效尤吧!”诚亲王跪地道,大一副“我豁出去了”的架势,皇上被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站着身子都有些恍惚。
“请皇上收回成命,不然我等长跪不起!”众兄弟齐声道,皇上更是无奈。
皇后也跪地道:“皇上,臣妾一介女流,不懂国事,可臣妾是看着弘时长大,数年来,无不孝之举,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齐妃早就泪流满面的哀求道:“皇上,臣妾膝下三儿一女,长大成人的只有大公主与弘时了,大公主又并非长寿之人,竟然走在了臣妾的前头,请皇上怜悯臣妾,留下这个儿子尽孝吧,求皇上开恩啊!”
众妃嫔自然也是附和道:“求皇上开恩啊!”满满的跪了一地人,我想这本是为我而设的宴席,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想着皇上若是无此意,何必命三阿哥进宫呢?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口,说出自己的心罢了。
“皇上,臣妾侍奉皇上多年,却膝下无子,深表遗憾,如今难得齐妃膝下有弘时可尽孝,岂能将之驱赶呢?我朝以仁孝治天下,还请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收回成命吧!”我一言语,若是皇上再不答应,那众人可是大大不服了,因为我就是一个“改过自新,得以宽恕”的铁证,皇上能原谅自己的妃子却不能原谅自己的儿子,这让百姓如何信服呢?
菀妃道:“皇上,福嫔言之有理,自古以来,便有‘二十四孝’流传于世,其中董永卖身葬父,孝感动天,惹得七仙女坠落凡尘,成就一段惊天动地的旷世之恋,想必今儿弘时之孝必定也能感动天地的,此后皇上膝下诸多子女必定能以弘时为榜样,以孝为天,承欢膝下,茱萸公主与小阿哥出生三日皇上便为他们积福而大赦天下,可见皇上的怜子之心,既然如此,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该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