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羽没搭理那店小二,自顾自地往上走,登上二楼后,绕了小半圈,就看到有个雅间是空的,便径直走进去,坐下,拿出银子扔到桌上:“一壶梨花白,两个小菜,你看着上。”
那小二瞧她行为举止,再看她衣着打扮,不敢得罪了,只得连连陪着笑道:“姑娘,这房间已经有客人包下,客人一会就过来了,您这,实在叫小的难办!您看……小的给您在一楼挪个位置,您看如何?”
鹿羽心情着实不好,被这小二一路念叨,烦得不行,一声娇叱:“滚!”
小二也不敢滚,还是哈着腰站在那:“姑娘,这雅间真的已经被人包下了。”
“有完没完!”鹿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甭管什么人包下的,我今儿就是要坐这里!”
那小二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得酒楼的掌柜听到声音,赶紧走过来,往小二后脑勺那拍了一下,假意呵斥:“怎么招呼客人的,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上酒菜。”
店小二松了口气,忙应了几声是,可他刚走出雅间,就看到之前包下这个雅间的客人正往这走来。店小二慌忙给掌柜打了个眼色,偏掌柜这会儿没往他这边看,只顾着在里头给鹿羽赔不是。
店小二没法,只得抬高了声音道:“景少爷您来了,天这么冷,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景孝笑着道:“李先生说书,我怎么可能会落下。”
雅间里头的掌柜忙迎出去,只是景孝已经走到门口了,往里一看,不想会看到鹿羽,面上一怔。跟在景孝身边的石墨也看到鹿羽在雅间内,即皱着眉头道:“掌柜的,这个房间我们家少爷不是早就包下了,钱也都付了,怎么还让人坐进去!”
店小二垂着脸,不敢说话,那掌柜又在小二脑袋上拍了一掌:“都是这蠢货,楼下的座满了,他便领这姑娘上了二楼的雅间,偏还忘了这房间是三少爷您包下的,那姑娘刚刚还付了钱,您看这……”
石墨沉下脸:“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我只知道这房间是我们家少爷早就包下的,现在我们家少爷人都来了,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少爷在这走廊上站着!”
掌柜连忙赔罪:“哪敢哪敢,都是小二糊涂,三少爷若不介意,我……”
鹿羽这会儿已认出景孝是那个跟她抢白薯的少年,便在里头道:“你进来吧,算本姑娘今儿请你听书。”
那掌柜脸上即堆上笑,忙附和着道:“姑娘慷慨,今儿酒菜,也算小店送的,望两位都消消气,消消气。”
石墨却道:“你放肆,我们家少爷是什么身份,能随便跟个女子在这坐着听说!”
掌柜的不敢吱声了,鹿羽却嗤地笑了:“你们家少爷什么身份,还怕我讹上你们家少爷了?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们两男的倒扭扭捏捏起来!”
石墨就要反讽回去,景孝却朝他摇头,然后对着鹿羽作了个揖:“姑娘如此坦荡,又如此慷慨,那景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认出了鹿羽,他不知道鹿羽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出行能坐上天枢殿的铜顶马车,身份一般不低。他一直想跟天枢殿的人牵上关系,以后便于打听消息,这个姑娘能让他碰上两次,他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
安岚的马车在钱宅门口停下,她推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钱宅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的,附近也没有什么人,门口的积雪堆了很高了。
她下了车后,又打量了周围一眼,然后问“人在里面?”
鹿源点头:“是,属下安排的人也都在里面守着,不让别的人靠近这宅子。”
安岚上了台阶,鹿源去敲门,安岚侧过脸问了白焰一句:“你觉得,川连知道吗?”
白焰问:“知道什么?”
安岚道:“知道我在找钱罕,知道钱罕已经被找到了,知道我现在在这里。”
白焰笑了笑:“兴许她就在这附近看着。”
安岚瞥了他一眼:“你很了解她。”
白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道:“猜测而已,何谈了解。”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依旧含着笑,并且隐隐带着几分戏谑。安岚收回目光,看着慢慢打开的大门道:“那她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白焰问:“你以为她应该要有什么动作?”
安岚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那五种香材,黄香师都是从钱罕这里买的,如果这五种香材真的跟山魂有关,而她又是为山魂而来的,定是比我们更紧张钱罕,除非她还不知道。”
“黄姑娘还未嫁入慕容府,黄香师的香方还未交出去。”白焰沉吟着道,“她不知道那五种香材,也说得过去。”
安岚微微蹙眉:“其实,这都是我们的推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焰道:“想不到的事,就先别想,专心做好眼前的事。”
此时鹿源已领着他们走到钱宅的书房,随后鹿源转身:“钱罕就在里面。”
门被推开,从外往里看,遂感觉书房里很昏暗,她不由皱了皱眉头。白焰先跨了进去,然后转头看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地朝她伸出手。
鹿源沉默地看着,眼睑微垂。
安岚顿了顿,伸手放在他掌心,然后走进去。
钱罕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也被堵着,此时他似乎正在睡觉,还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安岚问:“为何绑着?”
鹿羽道:“被我们发现后就想逃走,还想大喊大叫,不好对他下重手,便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