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更严寒了,两人全身连头紧裹在厚绵袍中,还要戴上挡风的口罩,才勉强抵着风雪。
地上积雪及膝,连角马兽都举步维艰,惟有下马徒步行走,希望能找到人家,借宿以避风雪。
虽然冷得要命,但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雪原,变幻无穷的耀目雪花,却令第一次走出寿春城的李薇汀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松软的白雪被践上时发出声响。
偶然远方传来凶兽的吼叫,则使人毛骨悚然。
林白衣怕冻坏了这匹角马兽,以布帛把它的四条腿裹紧,还以绵布包着它肚腹处,以免寒气侵入内脏。又忽然记起前一世时曾学过造简易的雪橇,快捷兼妥当,童心大起,到树木处以无尘剑劈出长短粗细合适的木材,在李薇汀怀疑的眼光下,造了一个一个简陋的雪橇,行装和猎来的食物全放到上面去,由角马兽拉扯而行,风雪反变成浪漫乐事,角马兽亦回复了平时的安详神态。林白衣则牵着它,和李薇汀并肩而行继续朝北而去。
李薇汀见林白衣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对他更崇拜得五体投地,益发诚心讨好逢迎,让他享尽温柔滋味。
娇生惯养的李薇汀走不了半里路便吃不消,坐到雪橇上,由角马兽轻松地拖拉着。
林木像一堵堵高墙,层层叠叠,比比皆是,不见涯际,穿行其中,使人泛起不辨东西的迷失感觉,幸好林白衣独自一人在野外程勋的经验足够丰富,几天前趁天色好时,找到了极星的位置,认定了地形,才不致走错了方向。
脚下白雪皑皑,不时见到雪地上动物的足迹,纵横交错,织成一幅幅奇特的图案,当然他们亦留下了另一组延绵不断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林白衣二人早越过了汉楚帝国和秦晋王国的边境,安然回到了汉楚帝国境内。
然而,林白衣二人还来不得高兴,好的天气维持不了多久,午后又开始下雪,还愈下愈大。午前时分,狂风忽起,雪花像千万根银针般忽东忽西,从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他们眼也睁不开来,脚步不稳。捱了一会,角马兽再也不肯前进。
林白衣心中叫苦,正不知应否停下来还是再前进时,七间木构房子出现左方林木之间。
两人大喜,朝房子走去。
这几间木屋筑在石砌的基层上,松木结构,扶梯连着回廊,人字形的屋顶积满白雪,屋前后墨绿和深褐色的林木参天而立,挺拔劲秀。
他们一见便心中欢喜,到了房子前,高声呼唤,却没有人回应。
李薇汀忽然尖叫一声,指着最大那间木屋的门口处,只见上面血迹斑斑,怵目惊心。
林白衣走近一看,血迹仍相当新鲜,显然发生在不久之前。于是吩咐李薇汀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屋,不一会脸色阴沉走了出来,再查看了其他屋子后,寒着脸色回到了李薇汀身旁。
虽然林白衣没有明说,但是刚才李薇汀也看到了这里刚发生了可怕的罪行和惨剧,这里的所有男女老幼,均被集中到这间屋内虐杀了,连狗儿都不放过,女人依稀都有被奸污过的痕迹。
李薇汀色变尖声喝道:“是谁干的恶事?”
林白衣道:“不是马贼便是军队,否则亦不能如此容易控制了这些骠悍的猎民。”
李薇汀颤声道:“我们怎办才好?”
林白衣尚未答话,蹄声起。
两人惊魂未定,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由远而近,一匹不知何名的马形凶兽背上坐着一名魁梧大汉,马后还负着一只猎来的爆裂炎狼。
那人年纪在三十岁出头,手足均比一般武者粗壮,两眼神光闪闪,脸目粗豪,极有气概,隔远见到他们,高声招呼道:“朋友们从那里来的?”
随即,这名大汉又大叫道:“伙计们,覃康勇回来了!”
林白衣和李薇汀了一个眼神,均为这归家的壮汉心下恻然。
那叫覃康勇的大汉转瞬驰近,两眼射出奇怪的神色,盯着没有亲人出迎的房子,显是感到事情的不寻常处。
林白衣抢前拦住他,诚恳地道:“朋友请先听我说几句话。”
覃康勇敏捷地跳下马来,冷然望向他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白衣道:“我们只是路过的人,兄弟先不要进去,里面……”
覃康勇一掌推在他肩上,喝道:“让开!”
以林白衣的半步天人境的修为和近似金刚不坏的钢铁之躯,仍旧被他推得踉跄退往一旁,虽然是猝不及防,仍可见这覃康勇的力量何等惊人。
覃康勇旋风般冲入了屋内,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和令人心酸的号哭。
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薇汀鼻头一酸,伏到林白衣肩头陪着垂泪。
蓦地一声狂喝,覃康勇眼喷血焰,持剑冲了出来,指着林白衣和李薇汀怒喝问道:“是否你们干的?”
林白衣和李薇汀两人相对一眼,均愕然以对。
“轰!”
覃康勇一脚蹬地,坚硬的青铁石传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炸裂了开来。
覃康勇显是悲痛愤怒得失了常性,一剑迎头劈来。
覃康勇身如利剑,以最快地速度刺向了林白衣,存着近身将林白衣早早一剑斩成两截,以告亲人逝去之灵的念头。
林白衣早有防备,丝毫不惧,拔出了无尘剑,竟然也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