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2月7号。
特高课。
汪曼春终于查出是什么人强夺了汪家的财产,是日本军方的人,所以她才直接来找南田了“南田课长,为什么会这样?我叔父已经病成这样,你们还要拿走他的财产?!你曾说过他也是帝国的朋友。”
“汪处长,只能说你叔父病的太不是时候了。”南田坐着,对汪曼春的激动不挂心“他这一病,财政司所有实权都落在了明楼先生的手中,他又对明楼说了那些话;你说的对你叔父是帝国的朋友,可明楼先生也是帝国的朋友,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朋友也有亲疏远近,不是嘛。”
“也就说我叔父病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嘛?”汪曼春想起了明楼对她说过了,他们对日本人而言是没有什么情分可讲的“可是我没病啊,我还是可以为你做很多事的。”
“是的,汪处长,我十分看重你的存在。”南田拿出一份文件“以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来完成。”
“那么,您现在这么对我汪家,就不怕我心寒吗?”汪曼春拍住自己的胸口。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南田无奈“明楼先生现在不仅是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更是武田将军的乘龙快婿,你叔父为谋夺明家的财产,竟然说出让你假怀孕的话;我相信任何一位父亲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他还是一位日本陆军少将!”
汪曼春楞了一下“乘龙快婿?什么意思?我师哥他……”
“一月二十八号是武田美智子小姐的生日,也就是在那天藤田芳政先生和我一起去了明家参加了明楼先生和美智子小姐的婚礼,婚礼的人不多,但是足够温馨,那场面看了让人感动,新郎官也是非常高兴哦。”南田洋子为她遗憾“你没能看见,真是太遗憾了,毕竟是师哥嘛。”
“她有丈夫!”
“她和沈西林的婚姻已经消失,东华洋行都已经在分割中。”南田洋子觉得她这个76号情报处处长真是相当不称职“今儿是农历的除夕,她来上海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一直住在明家,现在更是理所当然的明家大少奶奶,明家新的女主人。”
“不可能!”汪曼春猛的拍了桌子“不可能的,师哥怎么会娶她?师哥根本不爱她!不可能,她说过不会回头,师哥也不会娶一个嫁过的女子!而且明家有家规,不能娶外族女子!”
“我是不清楚明先生对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但是这本源氏物语在明先生的床头已经搁了十多天了。”南田洋子还记得这个典故。
汪曼春顾不得汪家其他人要她拿回财产的事了,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南田洋子勾起嘴角:武田要明楼更加倚靠他,故意为之。
……
汪曼春走出特高课却看见了明楼的车。
车窗是打开了的,有人正对车内人说话,看说话人的背影就知道是傅桃夭。
“可别太晚,不然大姐又要说你不在乎明瑞了。”明楼叮嘱她“今晚还是除夕,是你在明家过的第一个除夕。”
“知道了。”桃夭点头“你也一样,别我回家了你倒还被事情牵绊着;阿诚哥,小心开车哦。”
明楼摇上车窗。
桃夭转身,如往常一样准备走入这栋森严的小楼。
但是没想到汪曼春出现在了她对面。
看来是查出汪家财产的去向了“汪处长,来见南田……”但还是不打算与她撕破脸。
汪曼春下一秒的动作是掏枪拉动枪栓,大步上前对准了她的头。
但是她是在特高课,而且很多人都还知道桃夭是谁,汪曼春的举动立刻让警戒的士兵也举枪。
桃夭似惊惧的退了一步。
汪曼春紧逼一步。
“室长!”有也上班的同事看见了她。
“放下枪!”士兵大叫着“如果你不放下,我只能击毙你!”
明楼的车本来要发动的,可这一下明楼叫住了阿诚。
汪曼春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终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什么了:厌恶!她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就无比的厌恶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什么都有,容貌、头脑、背景、权势、还有男人!她汪曼春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爱情、家庭,亲情,女人所渴望的她都失去了,只有满手的血腥和夜晚独眠的孤寂。
“放下枪!”士兵再度大叫。
桃夭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的性格,也说过你自己不会回头!”汪曼春的手指就在扳机上“你自己有丈夫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男人!”
桃夭还是不说话,现在说任何话都只会刺激她,她只是退步。
汪曼春却不容她退,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她脚边“你再退我就直接打你的腿!”
枪声在特高课外刺耳响起。
士兵也想开枪,却被人一把握住枪身,阻止了他开枪。日本兵转头,见是最近一直来送夫人上班的那位明长官。
围观的人多了。
“汪处长,有话好好说。”有人劝她。
汪曼春根本不听,只举枪对准桃夭“武田小姐,你怎么说呢?”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桃夭强撑起一些微笑。
“说的好,武田小姐果然是以中国人的身份长大的。”汪曼春讥嘲“既然懂得中国的道理为何非要逆天下之大不韪?”
“天下?”桃夭垂眸“如今这天下都是帝国的了,成王败寇。”
“你说什么?谁是寇?!”汪曼春听明白了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