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圣上是如何思量的,我又怎会知晓?”那拉淑娴轻飘飘的甩出了一句话,旋即向着贾母微微颔首,“既然老太太无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贾母唤住了那拉淑娴,虽只颦眉盯着她不发一言,却仍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拉淑娴略带抱歉的笑着:“至于先前老太太叮嘱的那件·肖事儿,请恕我无能为力。”说罢,也不等贾母再度开口,那拉淑娴便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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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东院,儿,又唤了容嬷嬷进屋,捧着茶盏忽的笑出了声儿。容嬷嬷瞧着纳罕不已,不由得问道:“主子,何事这般高兴?那老太太……嗯?”
“别瞎说,我这才刚出孝呢,可不想再来一遍。”那拉淑娴的语气似是拦阻,说出来的话却比容嬷嬷更为大逆不道。不过之于她,更大逆不道的话都说过,前世的经历只告诉了她不能跟一个蛮不讲理的色龙较劲,至于贾母这等后宅妇人,就无所谓了。
呷了口茶,那拉淑娴挑重点将荣庆堂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容嬷嬷,顺便点评道:“虽不知两家到底闹了甚么矛盾,可既是王家求上门来,那定是王家式微,也不用担心张家为因此为难了。”
说着,那拉淑娴轻笑一声,也是她想太多了,凌家是甚么人?若说张家乃是诗书传家,那么凌家却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了,就算不清楚其中的细则,也无需担忧凌家吃亏。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吃了亏,跟她有甚么关系?
不想,容嬷嬷却忽的沉默了。
那拉淑娴挑眉看过去,不待她开口询问,容嬷嬷便两眼放光的道:“娘娘……主子!您这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好好,早就该这般了,不过是个区区国公府,甚至如今都不能算国公府了,咱们怕甚么?先前是因着张家扶柩回乡了,原先那位又不想活了,如今咱们过来了,管它国公还是国公夫人的,那捏圆搓扁还不是主子您一句话!”
“我没想伏低做小,只是勾心斗角的日子过腻了,想歇个两天。另外便像嬷嬷你所说的那般,咱们刚来,装也要装几日。再说给贾政那蠢货寻名师一事,我倒是猜到他没甚么出息,却是真没料到圣上会忽的出手。这叫甚么?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想折腾他一回。”
“那主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主子您说,老奴照办!”
“得了。”那拉淑娴心道,你会照办才叫稀罕了,不过对于每次都能将自己的话曲解成另外一个意思,并付诸成为更丧心病狂的行为一事,那拉淑娴本人也挺诧异的。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可每次容嬷嬷都会给她意外的惊喜。
有时候,也会是惊吓。
思量了一番,那拉淑娴道:“琏儿这两日暂且先别去书房了,你也不用日日守着他,只在旁边瞧着新来的丫鬟婆子是否老实忠心即可。待没甚么问题了,我另有事儿吩咐你去做。”
“主子如今就可以吩咐下来,老奴可以一面看着琏儿,一面替主子做事。您放心,老奴连东西六宫都闯过,还怕这区区国公府?就这破宅子,里头就没一个聪明的。先前主子乐意给那腌臜老婆子点儿面子,老奴自是忍了。如今,主子您既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谁还怕她!”
容嬷嬷昂首挺胸,一副舍我其谁的傲然模样。
还真别说,在容嬷嬷眼里,就算把贾母、贾政以及王夫人掐到一块儿,她都不会放在眼里的。怕甚?有甚么好怕的?说句难听点儿的,她的主子可是连乾隆帝都敢当面叫板的,且在被打入冷宫之中,依然有人替主子抱屈,想来就算将来写史书,道理也绝不在乾隆帝那边。
……呵呵,就算乾隆再蠢再色再无理取闹,至少他比荣国府一众主子强悍太多了。
“嬷嬷还是气势不减当年。”那拉淑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歪着,容嬷嬷赶紧凑上来帮着捏肩揉背,讨好的望着那拉淑娴。
那拉淑娴细想了想,就她而言,她还是更希望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那些个争风吃醋掐尖要强的日子,她都过了几十年了,实在是不想再回味。不过,纵是没想过再回到那种生活,她也绝不可能任由贾母等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既如此,要不就让容嬷嬷自由发挥?
“这样罢,琏儿这头我看着些,说起来,我倒是宁可守着夫君儿子,也不愿同那群蠢货勾心斗角。不过嬷嬷既闲不住,那就出去逛逛。放心,出了事儿有我兜着。”
这甚至都称不上是勾心斗角了,君不见她甚么都没做,贾政已经快把自己给玩死了吗?至于贾母,她原先是看在贾赦的面上,略给了点儿脸面。不过,既然贾母不打算要这张脸面,她也就无所谓了。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