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眼风扫到光头一匕首插了过来。我的眼睛虽然看到了,但是身体却反应不过来,我心里一沉,今儿算是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身旁有人嗖的跳过来,带着风声一脚踢到我腰上,这人力道不大,把我踢了个踉跄,躲过了匕首。我很没有形象的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啃食。身后两下拳脚相交的声音,便听得当啷啷匕首落地,然后那光头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起来。
我回头看去,却见到那冷漠丫头站在我刚才站着的位置,一脸鄙夷的瞅着我,显然刚才那脚就是她踢的。那个青年汉子正一只手背在手后,另一只手轻松地擒住光头的手腕。光头的手腕被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可见青年汉子手劲儿有多大。
周围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声:“哦——哦——丢人喽。”
中年汉子走过来扶起我,一拱手:“多谢壮士仗义相救。”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客气两句,那冷漠丫头按着手里的剑,毫不客气的讽刺道:“谢他干嘛?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好意思管闲事?”
我老脸一红,一时也没说上话来。
中年汉子一瞪眼:“紫钗,别胡说!快,过来向壮士道歉,”说着回头朝我一抱拳:“小女不懂事,壮士莫怪。”
紫钗动都不动,一双大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
爱笑的女孩过来推推紫钗,见她不动,朝歉然一笑,一双剪水秋瞳忽闪忽闪的,勾人遐思。
这么一折腾,我就是喝了再多也醒酒了,主要是丢人丢的有点大,不过好在我比较不要脸,也不往心里去,正寻思着告辞离开,却见呼啦啦涌上来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为首有人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们吓得闪到一边,中间场子内就剩下我们几个和光头了。
我定睛看去,为首这人三十来岁,生的人高马大,紫棠色面皮,一脸络腮胡子,一道刀疤自右眼斜划到左脸,像是一条蜈蚣一般,身上穿着青色捕快服,腰间挂着腰刀。
这人一眼看见我的打扮,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我急忙从腰间掏出腰牌,一拱手:“捕头大哥,小弟景州大牢牢头郑二蛋,”说着把腰牌在他面前一晃。
这人生的面目狰狞,办事却是恭谨,双手抱拳还礼道:“景州捕头吕超。”他一指场中几人,“郑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光头看见衙门来人了,精神头也上来了,一把抖开青年汉子的手,一边吵吵着一边过来,指着青年汉子道:“吕捕头,他们是江洋大盗,当街行凶,你们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青年汉子和两个丫头都急赤白脸的吵吵起来:“是他找寻我们的!”“是他来找茬的!”“我们都是老实百姓。”
吕超一皱眉,喝道:“吵吵什么?都给我拷上!”身后的捕快噌噌的扑上去,按住了中年汉子一家老小。
有两个人冲过来想抓光头,光头一晃肩膀晃开他们的手,一梗脖子,高声道:“吕捕头,我可是连赫连公子的人,你确定要抓我?”他这一声吓了我一跳,连赫的手下?剩下的围观群众又往后退了点,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神态。
吕超显然也忌惮光头的话,气势弱了几分,扭头看向我,“郑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光头,“这位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这明显就是一种踢皮球的举动。我挠挠头也犹豫了,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光头洋洋得意的看着我,我正自为难,紫钗却尖声娇斥:“胆小鬼!你连个真话都不敢说吗?”
我心说你知道你妹啊,围观群众上百人,你怎么不让他们作证?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来当牢头了,来了一天,就惹上两件事,这要是得罪了连赫,他还不把我拆了?这倒是省心了,也不用想着造反了。
我摸摸兜,口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这光头要是真跟连赫混的,这两个钱他也看不上。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采取了个折中的方式,“吕捕头,这两方人我都不熟悉,那一家人是在此地打把势卖艺,这哥们过来盘道,至于这哥们到底是哪位爷的人,或者这家人有什么背景,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话音未落,紫钗就骂了起来:“混蛋!你这个走狗!鹰犬!”
青年汉子也不断挣扎着:“走狗,别让我逮到你!我早晚要弄死你!”
吕超点点头,说那就行了,这几个人我就直接抓回去,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光头:“爷们儿,别管你是谁的人,这个过场你也得走一走。”
光头冷哼一声,没说话。
吕超冲我点点头,“郑兄弟,如果知州老爷需要的话,我们会去传唤你的。”
我无奈的点点头。
吕超等人押着那一家人往衙门走去,路过我时,爱笑的女孩瞥了我一眼,一脸失望的样子。紫钗更是直接,挣扎着啐了我一口:“狗奴才!”
等到他们走远了,我才讪讪的抹了抹脸,垂头丧气的往大牢走去,唉,吊丝就是吊丝,想来一出英雄救美,竟然失败了。我的脑袋里不断浮现着那对双胞胎愤怒的眼神和那个小孩子无助的泪眼,妹的,什么时候我说句话才能算句话啊。
这么一路瞎捉摸着,我磨磨唧唧的走到大牢后面的院子里,刚进院子,就听王正惊喜的喊道:“郑大人,您可回来了,”说着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人,赶紧的吧,有急事找您。”
我没精打采的看着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