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喊完之后,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吼道:“给我冲!”这些失去斗志的士兵被他阎王般的状态镇住了,一个个真的捡起兵刃,大喊大叫着向前冲去。
那个于大哥眼见好事被破坏,气急败坏的吼道:“给我把火把扔进去!”
隔着一百米的距离,郑秋成功锁定了对方。紫菱尖叫着拽住他,“于弘志,你要干什么?”无数的火把一瞬间扔了进来,村子瞬间变成了一片红色的火海,郑秋周围的草垛腾地蹿起一团烈火,被烧到的士兵惨叫着,疯了似的在地上翻滚着。
麻雷子脱下衣服,疯狂拍打着四周的火苗,大声喊着:“表哥,快跑吧。”郑秋恍若未闻,他拿起弓箭,比着于弘志的位置,最终颓然的放下了弓箭,太远了,一百多米,几乎是弓箭的极限,他的箭术根本射不中。
这时,有人冷声道:“大人,我来吧。”郑秋扭头一看,正是宋杨。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
郑秋把弓箭递还给他。宋杨屏住呼吸,弯弓搭箭,箭尖精准的锁定了于弘志。他的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下一秒,羽箭嗖的飞了出去。
几乎在羽箭射出去的一刹那,郑秋心中一喜,成了。这宋杨果然是个射箭高手。与此同时,斜刺里忽的蹿出一人,嘴里娇喝一声,“于大哥,小心,”她出手极快,恰好把于弘志推了个踉跄,那支箭噗的射中了身后一人,那人应声倒地。
出手相救于弘志的女孩得意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一贯冷如冰霜的俏脸上此时满是骄傲的笑容,郑秋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登时面如土色,肖紫钗!为什么是她?怎么能是她?
宋杨没注意郑秋的脸色,他遗憾的瞥了于弘志一眼,于弘志已经退进人群。宋杨苦笑一声,“大人,宋某尽力了。”
郑秋拔起地上插着的钢刀,看了看身旁的麻雷子和宋杨,仰天大笑,“天不助郑某,杀人者被杀,有死而已!”血肉横飞、焦尸遍地的场面终于让郑秋彻底爆发了,他整个人仿佛是暴怒的虎。自古河北多豪杰,彪悍英雄气,往日里他刻意掩盖的疯狂终于显露出来,这是流淌在血脉中的霸道!
他豪气干云,“兄弟们,跟白莲教的反贼拼了!”
杀戮也会一种会上瘾的游戏,那种跳跃在生死线上的感觉,让德州卫残存的士兵彻底疯狂了。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拼了吧。郑秋恍若一个真正的亡命徒,左突右冲,见到白莲教众便抡刀猛砍。那气势,脚踩地,头顶天,一将功成万骨枯!
天公助势,一声炸雷炸响,顷刻间,暴雨倾盆!暴雨扑灭了所有的火种,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黑夜中,于弘志打了个唿哨,“白莲教众,原路撤退,停止战斗!”
伤痕累累的郑秋感觉一阵阵眩晕,他无力地丢掉手中钢刀,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天启五年十月初二,山东白莲教徒徐鸿儒犯上作乱,自称中兴福烈帝,年号大成兴盛。同一天,北直隶河间府景州于弘志、顺天府蓟州王好贤同时作乱,山东白莲教首领沈智﹑夏仲进﹑张柬白﹑侯五﹑周念庵﹑孟先汉等人迅速呼应。
在郑秋所在的明末,历史和他开了个小玩笑。这场本该发生在天启二年的叛乱,推迟了三年才发生。几乎在同一时间,辽东柳河之败,孙承宗辞官,天下终于乱起来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秋费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一脸担忧的麻雷子和一脸愧疚的钱荣。
“表哥,你醒了?你都昏迷一夜了,”麻雷子赶紧凑过来。
郑秋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已经上午了,他挣扎着坐起来,问道,“白莲贼怎么样了?”
“表哥,白莲贼撤退了,探子回报,他们正在攻击阜城县。”
郑秋皱眉道:“我们的人怎么样了?还有多少人?”
这时,从外面赶进来的宋杨接话道:“回大人,德州卫中所和小前所的人加在一起,还能继续战斗的,还有两百多人。”
郑秋道:“宋杨,白莲贼的具体情况现在知道了吗?”
宋杨正色道:“景州于弘志,据说是深州王森的徒弟。”
“王森?”郑秋疑道。
“恩,深州王森,白莲教的教徒之一,相传此人因为救了一只妖狐,所以身上有异香,所以开创了白莲教的一个单独分支,自称闻香教,号称教众百万。目前发动叛乱的是他的儿子王好贤,徒弟徐鸿儒、于弘志和山东其他白莲教分支,斥候(探子)回报,昨天一夜之间,于弘志又聚起了数千人的附庸,正在攻打阜城县。”
郑秋点点头,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杨恭谨道:“就在您醒之前,山东监军徐从治大人的命令刚刚传过来,他命令我们不必回防德州,帮助景州卫剿灭于弘志。”
“景州卫目前在做什么?”
“景州卫方向十分安静,无任何动作,叛军也并没有攻打那里。”
郑秋松了口气,自己的家就住在景州卫方向,看来家里很安全。他一撩毯子坐起来,“传令,德州卫小前所残兵一律并入德州卫中所,由我统辖,所有人,清点可用的兵器、战马,派出信使,联络景州卫御敌。”
宋杨得令退了出去。
这时,钱荣才脸色难堪的凑过来,吞吞吐吐道:“二哥,我……”
郑秋挥了挥手,“算了,有人发现你,也不是你的过错。小前所的人本就数倍于我们,而且现在杀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