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赫脸都紫了,嗓子都破音儿了,“你说什么?”
来福慌慌张张道:“表少爷,大小姐丢了,老爷叫您赶紧回去呢。”
连赫也顾不得我们了,胡乱的系上衣服。白香君手忙脚乱的跟着忙活,也不知他哪点惹得连赫不爽了,连赫一回身,一巴掌掴在他脸上,把他删了个踉跄,连赫破口大骂:“蠢货,都是猪!一群蠢材!”一路骂着就往外走。
我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婆子:“周婆婆,这茬儿怎么办?”
周婆子挑了挑三角眼,“还能怎么办,咱们先回去呗,”她斜楞了陈彪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反正咱俩又不是内奸。”
陈彪冷冷的瞪了周婆子一眼,刚要说什么。
这时,连赫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郑二蛋,你们三个,都tm跟我去。”
我愣怔一下,看着周婆子,低声道:“叫咱们干什么?”
周婆子也有点意外,“人丢了应该找捕快啊。”
我们说着话,脚下却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连赫直接上了一顶轿子,他吩咐道:“都快点儿,去衙门。”
轿夫撒丫子往前一路小跑,轿子抬的倒是挺稳当。来福和我们三个也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不多时就到了景州衙门。
来福慌慌张张的把连赫往里头让,连赫回头看了我们三个一眼,“你们三个,跟我进去。”
我心中有些忐忑,这连赫唱的是哪出?我瞥了周婆子一眼,她悄悄摇了摇头。边上的陈彪一张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等我们进去,就听见屋里“啪”的一声响,似乎是摔茶杯的声音。有人破口大骂道:“废物,都tm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找不到小姐,你们都别想好过!”不用问,便是景州知州尹继祖了。
连赫掸了一下衣服,一开门,快步迎了上去:“舅舅,你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我们三个自然没有资格跟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等着尹继祖叫我们。
尹继祖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破口大骂道:“养你们有个屁用?你们值夜时干什么去了?”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老爷,我们一直就在院子里巡逻,您说过的,小姐的绣院不让我们随便进去啊。”
这人也真是蠢笨如猪了,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嘛。果然,尹继祖火冒三丈,他站起身,一脚把那人踹了个跟头,“混账!你还敢犟嘴!来啊,给我拉出去砍了!”
连赫赶紧规劝,“舅舅,你别着急,拿下人出气有什么用啊?您封锁城门了吗?”
尹继祖点了点头,已经封锁城门了。
他缓和了语气,“小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连赫点点头,“舅舅,只要小蝶出不来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他指着我道:“舅舅,那个,就是景州牢头,郑二蛋。”我心里一沉,这连赫多半是没憋什么好屁。
尹继祖不耐烦的说:“一个狗奴才而已。”在明朝,奴才并不是什么亲近的说法,这是个轻视意味非常明显的词汇。我暗暗忍下一口气,低头不言。
连赫继续道:“舅舅,今儿这三个奴才跟我说,就在刚才,肖家一家人从大牢里越狱了。”
尹继祖面色剧变,显然是唬了一跳,噌的站起来,音调儿都变了:“你是说,是肖家人劫走了小蝶?”
连赫点点头,“舅,既然是肖家人劫走了小蝶,那么景州牢头罪责难逃啊。”我心中一惊,这连赫何苦非要置我于死地?
尹继祖正在气头上,“那正好,都拉出去砍了!”
连赫赶忙劝阻:“舅,这正是用人之际,我的意思是,景州牢头对肖家人比较熟悉,也见过他们的长相,让他们去寻找,要容易的多。”
尹继祖拍了一下桌子,“对!你们三个,赶紧去找,”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气,“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回来,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连赫狐假虎威,“听到没,大人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呢,还不赶紧谢恩。”
我们几个谢恩出去。周婆子叹了口气,“这怎么找啊?再说那肖家人都是生面孔,他们怎么可能进得了知州衙门,还劫走小姐,这根本不可能嘛。”
我轻轻推了推她,示意陈彪还在,不要发牢骚。
陈彪黑着脸,冷哼一声,缓和了语气:“郑二蛋,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的蚂蚱,你也不用怕我告黑状,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小姐,要不咱们都得死。”
这时候已经快五更天了,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有意套点消息,便佯装客气道:“老陈,周婆婆,正好,咱先吃点早饭再去找吧,景州城那么大,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
陈彪和周婆子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大清早也没什么可吃的,穿了两条胡同就有卖小吃的,我们直接找了份卖油条豆腐脑的地方。我喝了口豆腐脑,佯装无意道:“连公子似乎很得尹大人的信任啊。”
陈彪哼了一声,“他俩关系可不一般,他……”他说了一半,脸色突地一变,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陈彪:“他怎么了?”
陈彪自知失言,掩饰道:“连公子是尹大人的外甥,得到他老人家的信任是应该的。”
我看他不愿再说,便道:“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大海捞针了,我连尹小姐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么找她?何况肖家人这件事儿和尹小姐的失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