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过几秒钟,郑智雍就反应过来cube是要干什么了。明年要推新男团不是什么秘密,毕竟bea年龄最大的是1989年的,最迟2018年就要去服兵役了,btob年龄最大的是1990年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推新男团没人有意见,可是现在clc刚出道btob也刚刚因为陆星材迎来转机,你把新男团的预备成员推来刷脸,这合适吗?
“我们只是来坐着,不说话。”曹振浩解释道。
还真是刷脸的,郑智雍松了一口气,还好,cube还没有不靠谱到那个程度。
可是不说话单刷脸有意义吗,还是让他们提前习惯镜头?
……说到底,让练习生过来这个决定本身就非常的不、靠、谱。
郑智雍心里涌起一阵烦闷,但他还不至于拿眼前的两个人出气:“闫桉的话,可以点评一下他们的中文发音,曹振浩……你我不知道怎么办。”
没有中国人的定位可以利用倒是其次,曹振浩到cube根本没多久,郑智雍后面也没怎么在公司给人上课,电光火石之间,不能指望他想到办法。
好在曹振浩很上道:“没关系的,我坐在那里就好。”——也可能是同样觉得这会儿就让人亮相不大像话。
郑智雍不可能直接问曹振浩,所以他无从知道。
在《y》的镜头前,郑智雍没有一丝异样。他现在正站在btob的rapper郑镒勋的面前:“中文有拼音,日语有平片假名,英文有音标,不要用罗马音,那样不标准。”
“在没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语言学习的情况下,标准的口音是展现诚意的最好方式。”另一位rapper李旼赫插了一句。
“你看,我说了多少遍。”多到李旼赫都背下来了。
郑镒勋低头忏悔:“习惯了。”
“一开始养成坏习惯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郑智雍也很忧伤,“算了,对你来说纠正习惯花费的代价有点大,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clc的几位女孩子表现就好多了,语言不是什么重要科目,练习生上的课总归是要更多一点的。语法大概了解,字词知道的不多,发音则标准得无话可说,郑智雍让中国人练习生闫桉示范了一下,吴承姬她们的发音除了声线不同以外,基本上没有差异。
实际上她们根本就没有对话能力,优势是有了拼音就可以字正腔圆地来一段,反正cube短时期内不会考虑让她们进军国外尤其是中国,这种程度绝对够用了。
说到“够用”,郑智雍这时暂停了他的“授课”,向《y》派来的人询问了一个问题:素材攒够了吗?
得到的回应是:应该够了,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不想被播出的事情。”郑智雍笑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成立,只要“笑”不是邪恶的那种。何况郑智雍已经很配合地为节目组提供了足以令剪辑师犯愁的素材,现在他提出的愿望,似乎理应得到满足。
郑智雍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动摇,他微笑着又轻轻地放上了一个筹码:“我把各种发音从头到尾读一遍。”
“好”,素材绝对是够了,郑智雍也做出了“让步”,不是他自己觉得节目组拍的已经够多就赶人,“然后我们就关摄像机”。
“aoeiu……”
“あいうえお……”
郑智雍的声音清晰,缓慢,而不拖沓,字正腔圆,而不死板,他一边读,一边在黑板上书写,阳光照在他的背上,照得他身上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握笔的白皙的手都笼上了一层亮色。恍惚间竟能令人想起大多数人所拥有的、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安静的教室里,只有老师授课的声音和笔与黑板的摩擦声,学生们或在认真听讲,或神游天外想着下课后的事情。
但在这里,学生们恐怕想的都是下课后的事情。
郑智雍回过身,看到节目组的人已如同事先承诺的那样关掉了摄像机,但人还没有走:“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能让我们在这里吗?”
选手和节目组是互惠互利相爱相杀又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关系,这一点双方都明白,所以对于彼此的要求都不高,郑智雍这样话题多又会做人的,关系不好才是小概率事件。
“没关系”,郑智雍说,他看着眼前或已经很熟悉,或还有些陌生的学生们,喉结轻轻地动了下,“这是我在cube的最后一次课,以后恐怕我们不会经常见面了,临走前给你们一些忠告吧”。
“如果你们不是要到一个地方长期发展,没必要把语言学得太透彻,好好练发音,到时候学会几句常用语,还曲,其他时候对着小抄念,也足够体现诚意了。”
“闫桉,你不一样,韩语还要加强,就算走高冷路线,该说的时候也要能说。”郑智雍用韩语说完,又把这段话翻成中文说了一遍。
接着,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以后应该还是见得到的,我也不把气氛搞得太沉重,承姬,你们接下来回归加油。”
“那我们呢?”李旼赫说。
“嗯……抓住机会?”
说完之后,郑智雍扭过头,看着《y》节目组的人:“这些不适合播出,对吧?”
内心颇有些浪漫主义的郑智雍在写教案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用首中文歌或日语歌来做“听力测试”,就像他曾经在课上玩笑似地演绎过的中文rap一样,顺便也可以作为他在cube的“告别演出”。不过后来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有时间感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