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黄佑民跑去看他爷爷,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郑智雍《i think》的实体专。
郑智雍两天前发布的新歌黄佑民已经听过了,他是从网上下载的音源,也习惯了用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播放,可是对于年逾七旬的黄奉全来说,再怎么心态年轻紧跟潮流,整天捧着智能手机也不现实。
年龄大的人听cd,这也算不上奇怪,不是吗?
但是,年龄大的人用cd听的是hip-hop,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你听得惯吗?爷爷?”黄佑民说。
“有点不习惯”,黄奉全的面前放着一张纸,黄佑民凑上去看,发现纸上写的是歌词,专辑里面附的歌词本上的字对黄奉全来说太小了,他自己动手誊抄了一遍,“thinker的歌没有想象中那么吵,可是太快了”。
徐太志出道的时候黄奉全都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在他生命的前五十年里所听的音乐一直是trot,听那种典型的k pop曲风黄奉全都觉得快,能习惯塞了一堆rap词的hip-hop才是奇怪的事。
黄佑民了然地笑了笑,视线重新落到专辑的外包装上:“唉?爷爷?这是什么?”他把放专辑的盒子往旁边一推,露出了下面一模一样、但还没有拆封的《i think》:“你还买了两张?”
一次性买几张专辑冲销量不是狂热粉丝才做的事吗?他爷爷也到这程度了?
“那是你哥的女朋友的”,黄奉全说,“她最近要赶工,一星期就住在电视台了,说这张专辑没有做很多张,让你哥帮忙买一下”。
“这样啊……”黄佑民恍然大悟,随后又觉得不对劲,“我们家是不是要被thinker‘占领’了?”
“你有意见?”黄奉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他一眼。
“没有!”黄佑民连忙表忠心。
虽然觉得自己的爷爷一大把年纪却关心起明星来有那么一点……不帅气,可是要是在爷爷是个老古板和这之间二选一,黄佑民还是会选后者的。更不用说黄奉全会对郑智雍感兴趣事出有因。
其实黄佑民对郑智雍也挺佩服,只不过他比较“矜持”。作为男人仰视另一个男人,他总觉得非常奇怪。
“你来得正好”,黄奉全晃动鼠标,让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亮起来,“图片要怎么上传?我要把我的……那个叫‘小卡’是吧,分享上去”。
黄佑民:“小卡???分享?”
“就是这个。”黄奉全将一张质地柔韧,大概有手掌大小的纸递给了黄佑民。
看到的不是想象之中的大头照,黄佑民有一点意外,他把纸接过来:“这是……手稿?”
“网上说应该是拍下来印的,现在网上在汇总,你上传完这张以后帮我看看其他人上传的图上写着什么。”
黄佑民没有立即回应爷爷的要求,他低头看着那张形式与“小卡”截然不同、但确实起着“小卡”的作用的纸,上面都是文字,应该是郑智雍在写歌词的时候留下的。
郑智雍的字没有想象中好看,端正清楚,但是缺乏美感。纸上有几个孤立的词,分别是“爱”“尊重”“控制”“信任”“利益”,有箭头从“爱”出发通向“尊重”和“信任”,在通向“信任”的箭头旁标注了“有限”,“爱”与“控制”之间则划了一个表示不等于的符号,“控制”与“利益”间用线连了起来,又加了一行小字“自信or自以为是”。
“持续多久的管制,程度多深的服从,自信与抗拒中丢失了尊重,原本轻松的平等沟通。”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黄佑民情不自禁地出了声:“这是《六亲不和有孝慈》里面的。”
“嗯”,黄奉全说,“我看第一眼就发现了”。
疑似被diss了的黄佑民感觉怪怪的,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让他把“爷爷是不是有点得意啊”的想法放到一边:“爷爷,你看那首歌的歌词……不觉得奇怪吗?”
“我和你们说过你们要孝顺我的话吗?”
“没有……”黄佑民的印象里黄奉全确实很少直接搬出他作为家长的权威,不过他说什么话提什么要求,小辈们几乎不曾提过意见。在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下,黄佑民几乎要忘记这个事实了。
这么说来,自己的爷爷和郑智雍在这方面的态度是一样的?
好像不是很坏啊。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那首歌,thinker的愿望不坏,可是他想得片面了,人的感情总是向下倾斜的,需要点东西来平衡,让年龄大的人安心”,黄奉全看了他孙子一眼,“而且你们这些人半懂不懂的,听了说不定有反作用,成年了以后听还差不多”。
黄佑民:?
他真没懂。
“算了,每个人的想法都有局限,我也是,和未成年人对话的时候有点没耐心”,黄奉全说,“看看其他的东西?”
黄佑民先按爷爷的要求,拍下“小卡”并上传到了那个汇总贴里,还按照帖子里的要求用文字对其内容还有属于哪首歌的手稿做了简单描述,再去看别人上传的东西。他发现郑智雍附在专辑里的手稿复印件都是关于歌词的,开始他还觉得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便释然了,作曲方面的手稿在版权方面影响更大,而且对于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来说又偏艰涩,哪里比得上文字有意思?
粉丝们上传的手稿照片按歌曲进行分类,黄佑民首先找的是《六亲不和有孝慈》的汇总,郑智雍在手稿里梳理思路,力求以最准确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