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二百三十八年春日,也就是奇维罗刚刚从赫兰斯之角逃出的那一年春日,那时西方大陆依旧是一片狼藉,来自于魔域的威慑之力延伸扩大,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大片大片的人类大陆上。然而,此时的西尔飒斯却是另外一幅景象,这末日般的浩劫仿与它毫无干系。
这一天清晨,国都东驰四木幕络西加斯大广场上聚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他们跪在地上,祈拜着昔日屹立在广场中央的飒神雕像,有的嘶声痛哭,有的静默流泪,痛惜那西尔飒斯引以为豪的信仰雕像竟在一夜之间不知被谁斩断了头颅。
“究竟是谁被西斯附体?做出如此大恶之事?”这时,一位中年男子突从人群中站起,怒不可遏地大骂道:“如果是本国人的话,最好有自知之明,能够主动站出来接受剖心之刑以求赎罪,要不然恐怕今生今世都要活在罪孽之中。”
经他一闹,整个大广场立时乱成一团。
这声音惊动了正沉睡的西林斯,他从大床上慵懒地爬起,伸了个懒腰,由两名漂亮的侍女更上他花高价让几十名技艺精湛的手工者特意为他缝制的浮金长袍后,又将双臂展开,照着前面的铜镜仔细地欣赏着这宝贵的杰作。
他的旁边坐着一只大麦町,但这只并不是八年前那只名为战神的大麦町。它叫战神二代,那只名为战神的早已经被人熬了狗肉汤。
动物的性情与它主人无异,这话很有道理。他的战神威风凛凛,被他驯化得见到人就要扑咬,那一天,战神独自出去散步,咬伤了东驰四木的孩子,而那孩子的父亲恰好是个屠夫,屠夫一怒之下就将战神剥皮煲汤了,可想而知,西林斯当时有多么伤心多么愤怒。据说他为了报复,将那屠夫的全家全部处以死刑。
西林斯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坐在那镶嵌着珠宝的金座上,带上所有的首饰。手上、脚上、耳朵上、鼻子上,各处都是最珍贵的饰物。
但他照着铜镜,怎样都觉得不满意,因为他的身形与脸面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年轻漂亮,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老年斑纹。要知道他才刚刚年过半百而已啊。
看着看着,他突然大怒,把铜镜摔在地上,将宝盒里大把大把的饰物乱扔一气。看着四棵神树投下的阴影,大骂道:“什么神木!根本带不来永生,还留你在此遮挡着宫殿,让本王每日看不见阳光,只能生活在幽暗凄冷之下,这不是一个诺大国家的天大笑话么?!”
边说着,他边摇摆着从寝宫向大殿内气愤地走去。外面人声鼎沸的喧哗叫骂声,他全然视之无物。
大殿之内,卡尔迪与尼奥威然伫立,见西林斯从侧门走来,两人赶忙迎上前,猫着头毕恭毕敬地笑道:“王!按照您的意思,那群无知的贱民已经都来到这里了。”
“好!”西林斯高声道,“那本王现在就去安抚他们!”话罢,拖着肥重的身躯缓缓向殿外挪去,比起八年前。他明显又胖了一大圈。
大殿之外几十米远的地方,是西林斯为了加强防卫新设下的围墙,打开围墙大门,人山人海的人群都挤在那里。再向前一步也难以迈出。
“都肃静!都肃静!”两个侍卫大喊,“国王来了,他会有交代的!”
“国王来了。”这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从近到远,一会儿便一个个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人们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他们望向冥洛大殿前方的大门,国王西林斯果然在那里。
随着西林斯的脚步,人群迅速分开一条大路,两个侍卫和那只大麦町犬紧随其后。最后,他们与西林斯来到飒神雕像基底宫殿处的高阶上。
“众位!”西林斯高声道:“伟大飒神生前的功绩我们众所周知,而他的神塑则是我们西尔飒斯整个国家至高无上的荣耀与信仰,而就在昨晚,竟有人冒着背叛民族与放弃信仰的无耻罪名将它的头颅斩断,如若不是我派出冥洛军团的精英士兵极力阻止,恐怕我们伟大飒神的整个圣体都难以保全。”
“什么!这真的是我们西尔飒斯的人干的!”随着西林斯的言语,众人纷纷议论,“这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他是谁?”有人大喊,“待我们抓到他,一定要撕裂了他的身体。”
西林斯挥了挥手,使现场安静下来。
“你们可知道八年前魔族人进攻我们西尔飒斯的事情。”西林斯望着台下义愤填膺的人民,振振有词地喝道,“我记得很清晰,那时我派出了绿野山亚斯人之王西拓烈去抵抗魔军,他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为了国家壮烈地牺牲了。现在暂且不提他,我想大家都知道奇维罗将军为了通知西方各国组成人类联军去往西方的事情吧。但是,他这样一个被认为战无不胜的人也没有回来,我也多次派兵去寻找他,但都没有结果,直到现在,国内的所有人已经有八年没有见到他了,我本以为他已经死掉,也向国家宣布了这个消息。”
“然而!”西林斯突而转折道:“就在昨天夜晚,奇维罗却突然回到这里,在侍卫的保护下,我走出大殿,亲眼看见他拿着他的那把锋利的宝剑将飒神雕像的头颅斩掉,我极力阻止,他却想要杀死我!啊,上天啊!我有多么相信他啊!奇维罗将军,他可曾是我的左膀右臂,真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想你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也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众人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