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苍仑帕斯与亚灭兹等众人的劝说下,奇维罗终于洗过澡,换了件葛努庭的黑色宽袍,并同意将夏洛茜下葬。⊥,..
按照奇维罗的要求,下葬地点选在葛努庭市外一座绿莹莹的小丘上,下葬仪式从简,不用华贵的棺材,更不需奢侈的黄金珠宝陪葬,按照奇维罗的意愿,就算是“一抔净土掩fēng_liú”吧。
那山丘离葛努庭市里不远,在葛努庭的大殿处行上五六里的路程便可到达,山丘紧挨着城市边缘,上面缀满鲜草与各色低矮野花,更有稀零零的几棵并不高大但却绿叶繁多的山杨;山丘下生长着繁茂的古松,古松之间的空地可容纳数万余众。
空地中央屹立着一座高大的青色古塔,那正是地灵塔,地灵塔呈菱形向高处叠起,四周围了一圈方形铁栅栏,青塔的拱形大门之前立有两尊并列左右的黑色地灵雕像,跟帝依罗塔那伽龙的四座地灵雕塑有几分神似,但又大相径庭,这里的雕像,明显是将地灵人形化了,它以两只人形大脚站在地上。
夏洛茜的下葬仪式悄无声息,没有惊动葛努庭内任何一个对夏洛茜没有牵连的人。
下午,太阳的光芒稍微减弱些之后,奇维罗抱起夏洛茜出发。苍仑帕斯、亚灭兹、奥维尔斯、长老、以及白精灵兹塔贝忒和帝依罗塔的塞恩人破力紧随其后,背负通幽铁铲带着铁质面具的因挞罗兵士长弥赛因和一个昔日在大轮回山剑形塔内与夏洛茜要好的名为小虞的侍女按照奇维罗的所说拿着一一米之高十寸之宽的木板走在最后。
奇维罗双臂抱起夏洛茜,迈着有力的步伐,长袍翩翩,穿过长街,穿过小丘的隧洞,穿过高大的地灵塔,又穿过小丘下的古松树林,当太阳渐渐西沉,他们爬上小丘的顶部之后,他终于停下脚步。
小丘顶部平坦非常,这里遍布青草,到处都是晶莹透亮的蒲公英与蓝色的野花,远方是一望无际高低起伏的山丘与广阔的平原,那之上山花烂漫,远处平原的苍翠中望见炊烟袅袅。
已是晚饭的黄昏,夏风拂面,奇维罗托着死去的夏洛茜脸上露出淡淡苦笑。看到这一幅场景,再联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他想到了儿时的姐姐在他身边唱出的一首西尔飒斯古老歌谣:
“终执碎梦归乡去,漫山遍野兰花开。
旧窗拂尘作细步,炊烟一缕真笑颜。
众生芸芸皆庸碌,流世踏遍一身伤。
独行我界唯吾语,不争于世方为圣。”
那纤细而天真的孩童般的声音,至今仍清晰地萦绕在他耳边,就像是时间退缩回返,自己又来到曾经,又来到仿佛能够守护自己一切的姐姐身边,她就在故乡羽陵的夕阳下,故乡羽陵的码头前,现在就牵着他的手对他所说出的一样。
“姐姐。”那副画面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重现,只听见儿时的自己拉着姐姐的手以那无比稚嫩的声音问:“你唱的是什么啊?”
“这是古神话《帕雷斯家族传说》中的一首诗啊。”姐姐轻声告知,“是一个很强很强的强者写出的,他的名字叫巴特罗,是传说中古西尔飒斯北方一个偏远地界中的人,他的天赋与努力让他自创出很多招数,他希望能够行遍西尔飒斯并依靠自己的力量给人们带来幸福,但却不料,他的力量不仅没有给人们带来幸福,而且招致了**与灾难,最后他在苦痛之下,隐居一方,并在同时写下这样一首诗。”
孩童时期的他幼稚地点了点头。
“现在洛茜已经死去,昔日想成为一个救世英雄的我连自己的妻子都没能救下,还妄谈什么英雄,大梦早已破灭,恐怕我现在要像诗中所说,隐居一方了。”奇维罗在心中苦笑。
众人凝视着他,猜测他在思想些什么,除之亚灭兹,各个皆是满脸同情。
这时,只听奇维罗目视远方低声道:“好!这个地方非常好,这里犹似我们的家乡羽陵,就将洛茜葬在此地,我想这样,她的魂灵也不会可怜自己客死他乡了。”
话刚刚落下,弥赛因手执通幽铁铲走上。
“奇维罗将军,让我来帮助你吧,我们因挞罗人的掘土功夫,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能比得上。”
奇维罗笑了笑,弯下腰将夏洛茜放在大地上,拍了拍弥赛因的肩膀,淡笑道:“多谢你了,这位兄弟,不过,这个活计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
话罢,他将通幽铁铲从弥赛因身后抽出,在山丘上认真挖了起来。
“你们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这简简单单地挖土没什么好看,去干你们分内的事吧。”片刻之后,奇维罗停下掘土,抬头向众位一笑道,“你看,你们还真是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其实没什么的,我不是好好的么。”
“奇维罗,你我兄弟多年,我早已知道你是一个爱演戏的人,但这次,你的戏演得很假,被我这样粗陋的眼神都看破了。”苍仑帕斯低沉地说。
奇维罗没有理苍仑帕斯,又加快速度挖了起来,一段时间后,坑挖好了,他看了夏洛茜最后一眼,又闭上眼睛,不舍地将洛茜用黄土掩埋起来。
在那之后,他将侍女小虞唤了过来,拿过在她手中的长木板,将它插入地下那小小的半球形坟墓前,用牙咬破手指,在那简单的木板上用鲜血写上“爱妻夏洛茜之墓”几个大字。
众人怜惜地看着他,他跪在墓前,磕了一个响头,站起身淡然一笑道:“夜晚,在这里,不是说有一场欢聚么?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