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预选赛示意开始,依照他的安排,外厅一位声音洪亮的龟.奴高声唱道:“诸位小姐请注意,杨柳风暨百花楼花魁大赛预选赛正式开始。请诸位留意手中号牌,叫到对应号码者请进内厅参赛。”
一连唱了三遍,外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龟奴又探身进来,杨云冲他点了点头,遂又出门唱道:“有请一号参赛者,百花楼的萧芳芳姑娘。”
只见门帘揭开,门外进来两名女子,杨云一看,来人却不是萧芳芳,竟是刚才在门外与他斗嘴的吴芳菲和丫鬟春兰吗?萧芳芳她自然是识得的,心中便有些奇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低着头问道:“来者何人?请自我介绍一下罢。”
吴芳菲也隐约觉得此人眼熟,也来不及多想,朝众人道了个万福,柔柔地说道:“奴家是群芳阁的吴芳菲,给几位请安。”
杨云抬头道:“外间叫的乃是一号萧芳芳姑娘,怎地进来个吴芳菲?你先退下,旁边这位姑娘想必是萧芳芳了。”
吴芳菲主仆二人现时已认出他来,又见了他身前的名牌,面色便有些发窘,旋即又恢复媚态,娇声说道:“杨公子说笑了,这是奴家贴身丫鬟春兰。”
这春兰平时仗着吴芳菲的势,跋扈惯了,也怪她不识相,竟挣到前面说道:“外间叫萧芳芳无人应答,我家小姐便进来了。小姐今日抽空来此,群芳阁内还有好几位大人正等着小姐回去呢,诸位还请快些罢!”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便有些不屑,杨云更是猛地将那桌子一拍。“砰”的一声巨响,杯儿、盏儿都跳将起来,大伙儿都是吓了一跳,他又厉声说道:“哪里来的恶奴?此处花魁大赛赛场重地,哪有你这丫鬟你说话的地方,赶紧给我出去。”
这一声怒吼,吴芳菲主仆二人骇了一大跳。春兰哪受过这种羞辱,更是面红耳赤,还欲上前争辩,吴芳菲朝她低声喝道:“退下。”又媚笑着对众人说道:“杨公子息怒,奴家平日疏于管教,丫鬟随意了些,还望杨公子海涵。奴家不懂规矩,先自退下了,等叫到奴家再来给几位赔罪。”
杨云点点头说道:“吴芳菲,你可是参赛者?让我看看你的号牌。”
吴芳菲听罢双手递上号牌,杨云接过来瞄了一瞄,转身便递给身后的记录先生,说道:“劳烦先生记录。”
夫子点了点头,提笔蘸了蘸墨,杨云又说道:“三十八号参赛者吴芳菲,目无纪律,私闯赛场,并纵容恶奴藐视评判,取消其参赛资格。”
吴芳菲听罢****一阵紫红,恨恨说道:“杨云是罢?取消便取消,老娘还不稀罕你这甚花魁大赛呢,你等着罢!”
杨云仍是头也不抬,朗声说道:“请下一位参赛姑娘。”
吴芳菲讨个没趣,只得带着春兰悻悻而去。厅外一众姑娘见她从里间出来,观她面色即知未能晋级。心中便想,群芳阁的头牌亦是如此,自己不知到时候是怎么一番景象,便都有些人人自危,一时间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门外****再次高声唱道:“有请二号姑娘,秦淮别苑的秦如玉姑娘。”
内厅众人打起精神,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门帘揭开,一位素衣女子翩翩而至,只见她眼波明媚,柳眉微蹙,略施粉黛,娇而不媚,身上一袭白纱真地纤尘不染,如凌波仙子一般。众人眼前一亮,心中均是暗暗喝彩,好一个绝代佳人。
仍是杨云先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请自我介绍一下罢。”
女子微微蹲了一福,说道:“奴家秦如玉,江宁人氏,年芳二八,栖身于秦淮别苑,给诸位评判请安。”
众人见此女仪态端庄,神态自若,一席自我介绍说来很是得体大方,心中都是颇有好感。
杨云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诸位请评判罢!”
张扬见秦姑娘仪容举止方面难寻其疵,便有意考较其才情,遂问道:“秦姑娘有甚得意伎艺?”
女子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浅通音律,不善歌舞。”
张扬自觉她举止间自有一股子书卷气,便问道:“秦姑娘读过书没有?”
女子答道:“回张公子,也念过五六年书。”
张扬见自己问到点子上,又问道:“念过些什么书呢?”
秦如玉道:“《四书》之外,念了一部《事类赋》,还有两本《唐诗》。”
张扬道:“既是熟读了《唐诗三百首》,想必会作诗啰?”
秦如玉脸上一红,低声说道:“作诗谈不上,得闲了胡乱写上几句,不敢献丑”
张扬笑道:“秦姑娘莫要自谦,有甚么佳作?念来听听。”
秦如玉脸更红了,说道:“不敢拂了张公子的意,前日刚写了几句,写的不好,请诸位莫要取笑。只是久闻张公子文名,心中有些发怯,不敢吟诵,可能借纸笔用一用?奴家写出来请各位指正。”
张扬含笑点了点头,答道:“有何不可。”
纸笔都是现成,问记录夫子讨了,陈于案上。秦如玉一手执笔,一手提袖,眉头微皱,手下笔走龙蛇,不多时业已写就:
纤纤一片彩云飞,流雪回风何处依。
金缕香多舞衣重,只应常着六铢衣。
众人一看,竟是一笔娟秀端凝的小楷,杨云不大识得字的好坏,只觉得那字笔笔顺畅,大小如一,看起来爽心悦目,直如印刷的一般。
张扬是书法名家,自有一番见解,说道:“秦姑娘这字,很有几分笔力,非三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