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地藏发泄口,宁江再一次飞入了血渊之中。
妙善公主与小刀依旧被他带着,飘在他的身边。此时此刻,血渊内的冥气,更加的密集。那数十万的鬼怪,在血渊中吼叫,它们的吼声此起彼伏,一些意志不坚的喇嘛仅仅只是身处其中,就已经疯了过去,跟着它们一同大喊大叫。
妙善公主眸现黯然之色,这些鬼怪恶灵,原本也全都是无辜的生灵,它们生前并没有做错什么,却遭受到这般的残酷折磨,而她却无法帮助它们,甚至她自己,本质上其实也是它们中的一员。
宁江却是托着梵天净瓶,看着她道:“许个愿吧!”
许愿?妙善公主吃惊的看着他……他要她许愿?
他到底以为他自己是什么人?天上的神仙吗?
但是他不是神仙,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神灵最好的嘲弄。他只是踏着虚空,让她许一个愿,那虽然平淡却带着关切的眼神,仿佛早就已经知道她,了解她。
就这般静了一会,她轻轻的说道:“我希望,这些无辜的魂灵不用再受苦。我希望,藏地的百姓,也能够过上更加美好的日子!”她的声音,轻得犹如梦呓,虽然是她的心声,但她从来不奢望它能够实现。
这些年来,她不断的努力,却从来都看不到希望。这个世界,是充满了奇迹的,但她从来不奢望奇迹发生在她的身上。
在她身前,青年淡淡的说道:“你的愿望,我收到了……我来帮你实现!”
妙善公主的美眸睁得极大,他来帮她实现?他真的能够做到?
即便自己也落到了如此悲惨的下场,却还是想要拯救大家。对于这个女人的伟大,宁江没有任何想要嘲笑她不切实际的念头,只因为,若她不是这般的仁慈,在他的上一世中,他也早就已经死在了血渊深处。
既然她曾经拯救过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加以回报。不吝于以最残忍的手段去对待敌人,却也无法坐视曾经帮助过他、对他好的人陷身黑暗,这就是他一贯的性情,以前如此,以后也一直都会如此。
身子一闪,他带着妙善公主与小刀,直落而下。在小刀飞天遁地的能力下,阻挡在他们前方的土石,都被他们轻松的穿过。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整个血渊的最中央。
青年脚踏虚空飘在那里,手中托着梵天净瓶。他的神识探入梵天净瓶之中,对内中暗藏的术法进行解构,终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地藏尊者留下来的、对血菩提进行转化的秘术的确了得,但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已无秘密可言。
玄武之力带着强大的能量,轰然发散,充斥在整个血渊的冥气在他的带动下,在快速的搅动之后,犹如将整个空间一片片的翻动。陡然间,整个血渊,都化作了巨大的烘炉。
血渊中,一个美艳的女人正在没命的奔跑。她好不容易从麻袋中逃出,终于有机会跳出魔掌。无论如何,都要远离那个人,远离那个恶魔一般的男孩。谁也无法想象,他对她做了什么,即便是现在,在奔跑与逃亡中,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还身处在最愉悦的战栗之中。
这是最可怖的折磨,却也是最快乐的享受。身为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深深的知道,再不远离他,她将无可避免的成为他的奴隶,圣凰救不了她,谁也救不了她。而她现在,终于逃出了他的魔掌,终于……
心中的庆幸还没有结束,轰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巨大的炉鼎之中。这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整个血渊异常的大,大得足以容纳数十万的鬼怪,然而这一刻,在她的感官中,血渊仿佛已不存在,她已经掉入了名为天地的炉中。
她的眸中现出最深沉的恐惧,他回来了……这是他回来了!
“天地烘炉!”
“水煮乾坤!”
两声震喝响荡在血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侵入了空间的更深层次。时间在无限的拉长,虚空却像是在收缩。她并非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只是这一次的范围,远比上一次更加庞大,更加壮观。如果说,上一次男孩只是小试牛刀的尝试,那这一次,则是吞天噬地的大阵仗。
逃不掉的,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她抱着胳膊跪倒在地,栗栗发抖,她试图向圣凰祈祷,然而身体那战栗而又充满了愉悦的细胞,开始侵蚀她的心灵,她竟然开始渴望自己再一次被他抓住。
精神上的寄托与ròu_tǐ中的yù_wàng,让她的身与心不断的交锋,她跪倒在地,如同孩子一般抽泣着,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整个血渊都化作了炉鼎,玄武之力充入青年手中的梵天净瓶,刷的一声,以梵天净瓶为中心,神秘的法阵轰然间扩散,覆盖在整个天地烘炉的最底层。这是地藏尊者留下来的转化之阵,被妙善公主置入了梵天净瓶,又被青年以玄武之力带动,构建在天地烘炉的最底层。
巨大的法阵如同日月之轮,不断的旋转。在它的上方,盈满了整个血渊的冥气,一层层的被转化,梵天甘露从血渊的最底层开始往上涨。那些疯狂的、暴躁而又充满杀性的鬼怪和恶灵,一层层的被淹没。在这上涨的天水中,它们的鬼身被分解,魂魄被净化。
一些鬼怪和恶灵想起了它们生前的往事,在这清澈的、纯净到犹如梦幻泡影的天水中,发出轻轻的抽泣声。自从落入血渊之后,所受到的身与心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