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听到竟然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不禁睁大了眼睛,脸上竟然早已是不自觉地一片飞霞,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人会尊称自己吗?公子啊!他可久已不闻这声音了!这太久违的称呼一时竟然让他呆住了!
李凌的这一声萧公子,其实也是从影视剧上学习来的,见了年龄不是太老的,他就一律以公子称呼,他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质感,热乎乎暖洋洋的,并无关于身份地位什么的,所以当他看到萧逸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犹觉得自己表现的还不够亲热,于是,就急急地往前走了一步,更紧地握住了萧逸的手,甚至还开始摇晃起来了,嗯,那个,前世的握手礼仪用得过于纯熟了,以至于到了这个世界这毛病都还没有改掉,有点结巴地接着说道:“萧大哥啊,兄弟我也是身无分文了,真的对不起,但是,请你放心,那个……”李凌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了,总不能说,我的就是你的,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会给你的吧?
旁边的看热闹的人对李凌的这种看完演出不付钱的无耻行径表达了强烈的愤慨,好像是见了去了青楼嫖完就闪人的无耻的不道德的嫖客一样,一个壮实的中等身材的汉子说道:“不给就不给吧,赶快放了人家吧,好让人家要了钱赶快回家啊!”
就连李凌身边的两个大婶好像都看不下去了,叨叨道:“就是啊,小伙子,你没钱就算了,别耽误人家的事儿啊!”
另一个身着淡紫色纱衫的少妇模样的人也对着李凌指指点点的,不耐烦地说道:“就是啊,你是谁家公子,怎的就在这儿耽误人家的事儿了?”
一群人都附和着!李凌就是那沸腾的水中心!
嘿,还真没有想到,京城的人居然会这么热心肠!这倒是李凌的切身感受,在前世,谁管这事啊,见了抢钱的都要大喊“失火了”才有可能有人过来,如果你胆敢无知地大喊“救命啊有贼啊”,那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你的,人家本来要从你旁边经过的,你这样一喊,别人都绕道而行了,恨不得退避三舍,掩面而过!
可是,说来惊诧,那萧逸居然没有因为李凌一文钱都不准备出而对他嗤之以鼻,他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甚至都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要么给萧逸,要么——砸死李凌这个臭小子!
这叫怎么回事啊,这明明是调戏人家嘛!穷人也是要尊严的啊!怎么能随便调戏呢!
萧逸居然哭了!无声地哭了!哭地非常伤心,肝肠寸断,那蓝色的衣衫也随着他无声的哭泣而落泪了!
“那个,萧兄啊,你哭得这么伤心啊?这个我真的,真的是……”李凌便说边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萧逸的肩膀,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到哪儿都能惹别人生气呢,前世读书时,在学校惹老师生气,到家惹父母生气,现在呢,在家的时候,天天把李向高气得饭都要吃不下去了,这刚到了京城,居然还把一个卖艺的才子给惹哭了!标准的一个惹事精啊!
李凌觉得自己好无辜!可是,无辜的人为什么总是伤害别人的心灵呢!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不,这位公子,你,让我找到了我作为一个读书人的尊严,尊严啊!谢谢你!我本来以为我早已经没有了读书人的气节,没有了读书人的廉耻心,读了那么的圣贤书,我都觉得对不起孔圣人啊!”
这个,剧情反转太快,李凌在尽量适应:“那萧大哥,你别哭了啊!”靠,你哭得这么伤心,别人还以为我欠了你的几百块钱呢!
李凌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的钱了——当然,他更讨厌的是别人欠他的钱!
更何况,他也没有劝一个大男人别哭的经验啊!还是哭得这么伤心的男人,以前的经验全部都是从女朋友身上积攒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女人。
李凌正在脑子里搜索词语,看看说什么样的话比较好一些,只是,说来奇怪,书到用时方恨少,词到说时才愁穷,两世为人,他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慰这家伙!
只听那萧逸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想我萧逸也是连中三元之人……”
“连中三元?”这话传入到李凌的耳中,令他眼前一亮,他总觉得有一条光明大道向自己敞开了大门。
“哎呀,就是没有想到,一朝犯错,居然也沦落到街头卖曲了,今日这位公子——哦,对了,公子你如何称呼啊?贵庚几何?”
“贵庚?这个……”李凌觉得这属于个人隐私,好像不是特别方便透露吧。
“算了,你不知道也没事,那你贵姓?”萧逸这是缠上自己了吗?
“那个,萧兄啊,小弟姓李,单名一个凌字。”说完,不禁用狐疑的眼光再一次打量起萧逸来了,这人,真的是连中三元吗?
科举制度这个事情吧,解释起来还略微有些麻烦,古时科举一般是四级考试制,自童试、乡试、会试,以致殿试,乡试第一名为解元,会试第一名为会元,殿试第一名为状元,所谓连中三元即是一人在乡试、会试、殿试中均为第一名。
乖乖,这个……到底有多难呢?
乡试第一名大概相当于各省高考状元与省级公务员考试第一名,那是多少万人里面才有一个,唯一的;会试第一名相当于全国高考状元及国家公务员考试第一名;那殿试大概就相当于面试第一名……
李凌记得以前曾学过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