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府府衙。
一个人静静立于府衙正门之外,好似在看什么风景一般闲庭信步,嗯,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看。她只是在等待,等待临江府的热闹与惊慌。
这个姑娘,走近了看,是标准的古装美人,鸭蛋脸儿,泛着奶白色光泽的肌肤,唇红齿白,最妙的是那一双顾盼神飞、光芒四射的眼睛,银环束发,一袭白衣,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令人不敢逼视!
不知她已等了多久,脸上已隐隐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了,可是她要等的热闹还没有到呢!
生气地一跺脚,她决定自己就这么进去了,看他们到底是慌张不慌张,都这么晚了,还没有一个人出来……嗯,开始抓坏人?
这个张志安,还真不是一般的消极懈怠啊!
一路前行,整个府衙竟然无人!
真是太奇怪了!
她正要返回,猛然听到有丝竹之声轻轻地过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呢?
“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沈大人交代的事情怎么才去做?是不是都不想活了啊?”
她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头。
很意外地,丝竹声中竟然出现了如此不和谐的音符。
“大人,小的今天已经做了。”胆怯的辩解。
“是吗?那……大安村的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那个小子?回禀大人的话,那个小子只是呆呆的,传闻啊,他本来就是一个半吊子,去年啊,因为啥事从树上摔下来了,在床上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呢,连个囫囵话都不会说了,就是奇怪,那样的一个庄户小子,怎么有脑子去抓贼呢?”
“有啥好奇怪的,沈大人说他能,他自然就是真的能,心里别没事啥琢磨了。”
“我看啊,这个小子很是……”
“是啊是,你小子啊现在能类不轻啊,居然还知道狡辩了!”
“呵呵,老爷教训的是。”
室内一片静寂。
“很是什么啊?你是怀疑我的眼睛吗?”
室内的人听到这话,都惊讶不已,一时面面相觑。
“是……沈……沈大人吗?”结结巴巴的声音。
“张大人!”
那女子口中的张大人,正是临江府知府张志安。张志安生的一张鞋拔子似的脸,脸黑如煤炭,朝中人友好地送给他了一个贴切的外号“张黑炭”。
说来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活跃氛围的很重要的,拉拢关系当然更重要,敢当面喊“张黑炭”的自然都是良师诤友,默默地在背后喊“张黑炭”的自然都是……嗯,在心理上有一些距离的人,远房的良师诤友。
其实,张大人是一个比较倒霉的人,遇上的都是倒霉的事情,怎么说呢,这个,说来话长,实在是真的长啊!
这是一个大难不死的人,这是一个多次大难也未死成的人……
话说,小时候,张大人小时候,具体年龄不详,反正还是被人抱着的时候,在一个凉爽爽的夏季,大概空中还有几朵云飘啊飘,摇啊摇的,一个下人抱着小张大人去外面乘凉,他哪儿不好去啊,偏偏就选择了坐在一个枯井的井沿上,你好好坐着也行啊,谁知他坐着坐着竟然就困了,凉风习习易催眠啊,困了困了就迷糊了,等到他听到“咕咚”一声响的时候,才和周公说再见,只是,清醒之后的他总觉得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他仔细地想啊想啊,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打动了上天,最后一拍脑门,才终于想起来了,在想起来的同时不可避免的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天哪,原来是抱在手里的小少爷不见了!
小张大人第一次和深深的井底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还好,做完了自由落体运动之后并没有掉进水里,谢天谢地那是一口枯井!
等到家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张大人从枯井中捞出来的时候,小张大人早已是不哭也不闹了,甚至已是不见出气了——那个,自然了,因为他昏过去了嘛!家人是手忙脚乱一阵乱抓啊,人中也掐了,甚至连大神也跳了,足足折腾了三天又三夜啊,还是不见他醒,于是,大家只能认命了,为他准备后事吧!虽然人年龄小,但是地位不低啊,好说歹说也是家里的少爷,于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地忙乱,等到正准备把他与黄土融为一体的时候,那小张大人居然很悠闲舒坦地伸了伸懒腰,咦?原来,他又醒过来了!
于是乎,举家狂欢十余日!大家都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于这后福到底有多厚,那就是只能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了,后来他果然不负众望,在科举考试的道路上一路过关斩将,生生威猛地闯到了中央的考试——殿试!大家都以为这家伙能拿个状元回来呢,他自己估计也是这样以为,谁知道,唉,我命由天不由我啊,事情的转折比较让人无语……
皇帝大人当时大概比较年轻,爱江山更爱美颜,面子心比较重,看到这即将成为新科状元的人居然如此滴……会挡住阳光?怎么他一进来,便觉得整个大殿都暗了下来呢?大概觉得晚上举行个宴会啥的会赐错座位,天黑不好找到吗,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了,那时候丢的可就真的是自己的脸面了,还有大靖朝的脸面,于是,皇帝大人在一思二思三思之后就真的……居然……居然嫌弃他长得丑,硬生生地把这个状元变成了榜眼!
那时的张大人那叫一个无语啊!
这君无戏言的啊,怎么能以貌取——官呢!明明第一名是我的嘛,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