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死不死的,他躲的那个房子的主人居然正是多年前不小心惹的fēng_liú桃花!桃花就桃花吧,反正都只很多年前的事了,当年的事当年就了了,算不得什么,可那个女人居然有了娃,而且这娃还是他的种!好吧,他的种就他的种,反正那桃花不稀罕他的任何表示,只要他能在风声过去后赶紧的拍屁股走人,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就ok。
可这世界除了人多之外,最多的就是意外。就在他要离开的那天,那桃花居然满身是血的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好好对待孩子,然后就大吐一口鲜血,死了。
更意外的是这个长老没过多久也死了,于是,孤苦无依的文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无月宫的护卫接到了无月宫,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无月宫里的婢女被无月宫收留,其实说是婢女不如说是小姐,文姬在无月宫过得还是挺好的,也许是托了她那死去的爹爹的福。
不过,胥阑珊将酒坛规整好,撑着下巴,看着早已收拾起哀伤的文姬:“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文姬起身,没有正面回答胥阑珊的话,而是望了望天说道:“快黄昏了。”
胥阑珊知道文姬说的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文姬来取东西,恐怕她们已经踏上了去京都路途。只是。。。。。。胥阑珊赶紧起身,埋怨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我们还要赶路,不过算了,明天再启程吧。这天都快黑了,看样子像是要下雨,我们得快点回去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文姬兴冲冲的提着大包小包,身后是同样提着包的胥阑珊。
文姬看着前面还在疯狂和鸡蛋铺老板砍价的人:“买这么多食材干什么?”想吃什么给掌柜说一声就行了。
胥阑珊和老板正在口头血战,随口丢给了文姬一句“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文姬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噎了噎,最终只缓缓吐出了四个字:“答非所问。”
回到客栈,胥阑珊就迫不及待的向掌柜借了一间小厨房,风风火火的将食材带进去倒弄了,做菜不行,甜点还是可以拿出手的。
文姬待在自己的房里,坐在凳子上,静静注视着桌上拿来的一坛忘忧酿,眼底一片虚无。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提到逝去娘亲的悲痛欲绝还是抑制不住。
尽管在无月宫人人都对她很好,不过只要偶尔从有娘亲温暖笑容的梦中笑醒,心中怅然,有一点细小的痛,还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空。
她想,她还是渴望母亲的。
打开酒坛,醇馥幽郁的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楼下一个趴在桌上的一个孩童骤然抬起头,眯眼在空气中细嗅,眼中露出陶醉的神情。
文姬抿一口醇酒,带点辛辣的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她的眼角突然溢出一滴泪,缓缓滑过脸颊,浸没在衣领中。
无情无心,果然,自己还是做不到啊。
“文姬在吗?”门外传来胥阑珊清脆的声音。文姬打开了门,却在见到胥阑珊手中东西的那一秒,表情有些微妙。很快刚刚还忧伤的脸上,却有了笑容。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似乎是吃的,可又不像。因为它实在太漂亮了。奶白色的立体圆形周角缀着晶红色的折褶花边,显得很精美;花边中间涂了一层紫色的果酱,上面窝着一只白色的雪梨小兔,眯着眼睛,让人忍不住怜惜;最让她震撼的,是小兔旁边晶莹剔透的四个红色大字:生日快乐
“这是……”心中有某种猜测,但她不敢相信。
胥阑珊笑得调皮:“这是生日蛋糕啊,是我专门做给你的。大寿星。”
袖中的手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起来,文姬失神看着胥阑珊的身后,喃喃道:“从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文姬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她确实没有过过生日,以前生日的时候娘亲总是在她面前埋怨那个抛弃她的男人,也不愿在她降临的这一天过得太惬意。
胥阑珊越过她,将手中的蛋糕放在桌上。看到已经开了封的酒,胥阑珊眼睛一亮:“不错嘛,知道我想蹭你的忘忧酿,早早就给我准备了。”真是知我者文姬也。
将文姬按到凳子上,胥阑珊在蛋糕上轻轻插了一只蜡烛,“点个火。”话音刚落,文姬的指尖就窜出一小簇淡蓝色火焰,点燃了蜡烛。
若是让别人看见文姬这种做法,非得气的把她群殴一顿。丫的,老子梦寐以求的灵火到你手里居然沦为点火的工具,太让人绝望了!
“文姬,两手抱拳放在心口前,对着蜡烛,闭上眼,许个愿吧。”
屋内的所有光亮都被撤走,夜幕中的皎月微微洒进些许柔和的光,如同银色的流幕,缓缓流转在淡蓝色的蜡烛上,映照着如澜俏丽的脸庞。
文姬微微敛目,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拂过盛好的忘忧酿酒杯,喃喃低语:“我想要的都有了,还需要许什么愿?”
想要的都有了。
胥阑珊勾唇一笑:“还真是让人羡慕呐。不过啊,文姬还是要许愿一个自己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愿望呀。”
不是吗?
人正是因为有了愿望,才能熬过一天又一天的绝望呐,就像她一样,因为有了狠狠粉碎自己噩梦源头的愿望,她才能在黑暗深渊的夹缝中苦苦挣扎着支撑自己走过的用鲜血铺就的路。
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愿望。文姬的眼中映着摇曳不定的淡蓝色烛火,如同漫天挥洒下的星星,扑朔迷离,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