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中作乐中,几天时间过去了。任思齐家的少年家仆石头又一次来探监,同样哭丧着脸,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空着手来的。
“少爷啊!”石头嘴一咧就要哭。
“停!你他娘的先别忙着嚎丧,我问你,你来看少爷我就空着手来啊?上次还带了两张大饼呢。”经过了几日监牢生活,任思齐的要求降低了很多。
“没钱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刘牢头,哭着求了他半天,他才让我进来看你。”石头哭哭啼啼的说,“少爷呀,不好了,布告都贴出来了,你被判了斩刑,秋后就要问斩了。”
“什么?”任思齐身子剧烈晃动着,双手扶着铁栅栏才勉强站直了身子,“我岳父答应了救我的,怎么会这样?”
“我去张老爷家了,可他根本不见我,他家的下人把我赶了出来。”石头抽泣着。
被茅十八说中了,果然被骗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老匹夫!”任思齐怒骂着,越想越气,连日来的期盼化作无有,被骗的感觉、所受的屈辱使得他失去了理智。
“啊!”任思齐怒嚎着,拼命踢打着牢里所有的东西,铁栅栏被踢的“彤彤”作响,墙角的马桶被摔了个粉碎。
“造反啊你!”刘牢子闻声走了进来,扬起手中的鞭子隔着铁栅栏向任思齐身上抽去,鞭子钻过铁栅栏间的缝隙,准确的抽打在任思齐身上,任思齐被抽打的满地翻滚,却不知疼痛。
“别打我家少爷!”石头一下子抱着了刘牢子挥舞鞭子的胳膊,同时对任思齐喊着:“少爷,你别叫了,求你了,别在叫了!”
“放开我,小子,你快放开我!”刘牢子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石头的纠缠。见状,另一个牢子也走了进来,上前拉扯着石头。
喊得精疲力尽、声嘶力竭,任思齐终于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牢房的屋顶,心灰若死。
“便宜你了,你以为你还是秀才相公啊,不过是个死囚而已,明天老子就往你牢里塞进十来个罪犯,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不出三天菊花就会被爆烂。”
刘牢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边走边踢打着石头“你小子以后就是跪着求我,叫爷爷也不再让你进来探监,敢和老子动手!”
任思齐躺在牢房里一动不动,连晚饭都没有吃,更不要说讲西游记了,好在牢里的犯人们也都理解他的心情,没人强求他讲故事。
其间,熊二出于担心,喊了任思齐几次,没得到回应也就没再喊。
夜深了,监牢里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监牢大门处的吊着的油灯晃动着,发出淡黄色微弱的光芒。刘牢子打着哈欠从耳房走出,隔着铁栅栏往牢里查看了一下,又打着哈欠走回了耳房。
牢房里,任思齐终于动了,扶着地面慢慢爬起,摸索着找到马桶,拿起被摔掉的马桶提手放到一边,然后开始窸窸窣窣的撒起尿来。
脱下上衣,放进马桶里浸泡,然后把湿了的衣服缠到两根相邻的铁栅栏上,把马桶的提手放到中间,用力的搅动着提手。
随着任思齐的搅动,铁栅栏慢慢弯曲了。
铁条被扭弯发出的嘎吱声在震天的呼噜声中是那样的轻微,然而对面牢房一个人却被惊醒,坐起身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过来,正是疤脸茅十八。
任思齐毕竟是个读书人,虽然长得还算壮实,可力气毕竟有限,使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把铁栅栏弯曲到最大程度,只要把旁边的一根铁栅栏再按照同样的方法弯曲,就会弄出一个足以使自己钻出的洞来。
喘了一口气,正要接着干时,发觉对面有了动静,惊讶的看去,就见疤脸茅十八正在做着自己同样的事情。
见任思齐望了过来,茅十八对着任思齐笑了一下,脸上的刀疤蠕动着是那样的丑陋。
茅十八的动作很快,在任思齐还在努力的搅动着衣服的时候,他已经弄出了足够大的洞,然后钻了出去,取下湿衣服和马桶提手,向外走去,外面还有一道铁栅栏。
一双大手隔着铁栅栏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任思齐手中的马桶提手,几下就把铁栅栏拧弯,抬眼看去,就看见熊二那憨憨的笑容。
其他的犯人们都沉默的从牢房中钻出,在走道里排成一长溜。
茅十八已经把第二道铁栅栏弄弯,通向自由的大门向所有的犯人们敞开,监牢里便响起激动的喘气声。
茅十八轻轻推开耳房的虚掩着的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两个强壮的海盗跟着走了进去,耳房里很快响起沉闷的挣扎声,很快声音便消失了,茅十八满面轻松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串“哗啦”作响的钥匙。
所有的监牢都被打开,犯人们沉默的走出了牢房,走出了监狱大门。
月光如水,三月的夜里还很清凉,一长溜沉默的人影在月光下走在宁静的街道上,向着城外走去。
出了城后,犯人们一个个沉默着各自散去。
“你跟着我干嘛?”任思齐诧异的对熊二道。从出了监狱,熊二就一直跟在任思齐身后,出了城其他犯人都各自走了,熊二还跟在后面。
“我,我没地方去?”熊二可怜兮兮道。
“没地方去,你回监狱啊!你不是说那里挺好吗,什么不用干就有饭吃。”任思齐没好气道。
“你当我傻啊,呆在那里早晚会被砍头的。”熊二一副侮辱了他智商的模样。
“那你老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俺娘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