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老子的银两,却要老子承情,这是哪门的道理?”随着任思齐这话一出口,跟随而来一百岱山士卒同时把手里长枪火枪往地下狠狠顿去。
一百件武器同时和地面触碰发出巨大的响声,骇的顾兴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血战沙场的精锐士兵所带的煞气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个,这个,下官实在也做不了主啊!这都是一直而来的惯例!”顾兴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迹,虽然心中害怕之际,却咬着牙不肯松口。
“伯爷您也是官场上的人,自然知道官场上的规矩。下官给你付足八成已是例外了!”
任思齐自然了解大明官场的这种陋习,不管是往军中拨付的粮饷也好,赏赐战功的赏银也罢,从来都不会如数拨足。而是截留下一部分由上下经手的官员文吏瓜分掉。此次岱山军杀敌得到的赏银足足十五万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银子经他们的手不截留一部分那是不可能的。
而顾兴虽然是仓大使,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最后贪掉的银子能留给他一成就不错了。
如果把银子如数拨付给岱山军,那意味着断了许多人的财路,这个后果是顾兴这个小小的九品仓大使承受不住的。所以尽管任思齐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尽管心中怕极,他还是咬着牙不肯答应。
“好好好,非常好!”任思齐气急而笑道,“我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之人,贪墨银子如此气壮。莫非你以为我手中的刀不利呼?”
“下官虽然官职微小,可也是朝廷任命的九品文官。伯爷您虽然地位远远高于下官,可却不是下官的直属上官。下官是否有罪自然有扬州府有督师大人决定,却也不是您的擅自处置的。”顾兴强直站直了身子,双眼直视着任思齐。
“临战之时,哪那么麻烦,些许小事,有何须督师大人亲自过问。”任思齐淡淡道:“来人,把他拉到外面,以贪墨军饷之罪施行枪决!”
“是!”得到任思齐的命令,熊二立刻狞笑着上前,一把拉住顾兴的胳膊,往地上就是一摔。两个岱山军士兵抢上前去,用绳索把顾兴紧紧捆上。
“肃虏伯,我是朝廷命官,你无权处置我!”顾兴挣扎着对任思齐大叫道。
看守府库的兵卒们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上前,眼看着他们的长官被绳捆索绑,拖将出去。
“肃虏伯,你这样擅杀朝廷命官,必不容于整个扬州官场!”顾兴的声音远远传来,任思齐只是冷笑着。
融入扬州官场?任思齐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大明的官场早已腐败透顶不可救药,任思齐带着岱山系统的官兵躲都来不及,生怕被传染,又岂会主动去融入。
要靠着这帮官僚去守城,那扬州只会早早的陷落!
“砰砰砰”几声连续的枪响,外面顾兴的喊叫戛然而止。
“你们也想和他一个下场吗?”任思齐冷冷问着府库的其他人员。
“伯爷,我们这就给您办,这就办。”顾兴的副手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立刻安排下去如数拨付岱山军的赏银。
大批的银锭用箱子装着搬到院中,有岱山军后勤司的人员进行清点。然后被装载到骡车之上。
十五万两银子,重量足有一万多斤,足足装了八辆大车。
府库之外的大街上,一圈百姓围着顾兴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这人企图贪污我岱山军的赏银,被肃虏伯爷下令杀掉了。”熊二站在尸体旁,趾高气昂的对围观的群众道。既然当众杀人,自然要交代杀人的原因。
“杀得好!好样的,这些贪官早就该杀了。”一个百姓大声叫好。
“是啊,平日里就知道贪污勒索,啥好事不敢。”
“你们知道吗,就这顾兴,家里开了两座绸缎店,一个当铺,他家的仆人老妈子加起来二三十人还要多。”
“我的天啊,他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钱!”
“还不是贪污来的,他掌管着扬州的府库,油水足的很。”
“贪污也就贪吧,竟敢贪到肃虏伯爷的头上,要知道伯爷他可是在十万满兵中都杀个七进七出的人物,这不是老寿星喝砒霜,找死吗!”
对顾兴的被杀,百姓们议论纷纷,可是却是一边倒的认为杀得好。
岱山军刚打了一场大战,击杀了数千八旗兵,对于这样的功臣的赏银也敢贪污,那不是活到头了吗?
所以当任思齐办完交接走出府库大门时,街上百姓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在上午岱山军得胜回城时,很多百姓见过任思齐,知道这就是带军击杀了数千鞑子的英雄。
任思齐面带微笑抱拳向四周拱手,惹得百姓们纷纷叫好。要想守住扬州,依靠以史可法为代表的官府是不行的,能依靠的唯有扬州数十万百姓。
只要把他们全发动起来组织起来,清兵即使有百万也不足为惧!
就在这时,扬州知府任民育领人匆匆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府库门外地上顾兴的尸体。
“肃虏伯,你怎地如此莽撞!擅杀官员可是重罪!”任民育怒吼道。
“什么擅杀官员,只不过是为府尊大人您除了一个蛀虫而已,不值一哑。”任思齐轻描淡写道。
“你,你,你!”任民育气的指着任思齐说不出话来。他很想说截留赏银是官场惯例,并非顾兴有意贪污,可是当着这么多的百姓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虽然大明官场几乎无官不贪,贪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