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活口,留下活口。”任思齐愤怒的在后面叫喊,狗曰的一个个跑得飞快,任思齐拿着火枪在后面也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的敌人被砍翻在地,要是没有人质在手的话,怎么抵挡荷兰人的大炮?
在任思齐的叫喊下,这群人的杀性才得以收敛,不再直接砍死当面的敌人,而是用刀逼住喝令蹲在地上。
爪哇人为了搬东西武器都放在了甲板上,根本没法抵抗只能束手就擒。
唯一的抵抗来自剩下的两个荷兰人,军士沙比拉和另一个荷兰人莫德。
当外面厮杀声响起的时候,两个荷兰人正在拼命的往兜子里装鹰洋,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两个还以为是爪哇仆从军在争抢鹰洋。
“猪猡!”沙比拉骂咧咧的抽出腰间挂着的刺剑向舱门走去,他决定给这些讨厌的爪哇人一点教训,至少在他们身上刺一个洞。
等走出舱门,沙比拉惊讶的看到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东方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在砍杀他手下的爪哇仆从军。
沙比拉颤抖着提着长长的刺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冲过来的东方人数目实在太多,而他手下的爪哇人或死或降,已经没有几个人在抵抗。
“这有一个荷兰人!”陈生提着长刀兴奋的向沙比拉冲了过来,想起任思齐说的要留着荷兰人当人质,并没有直接用刀去砍,瞪着大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荷兰人。
面前这个荷兰人要比陈生高出一头,长得也很壮实,但是陈生并不害怕,因为他发现荷兰人腿在发抖。
“打不打,不打就投降吧!”陈生不耐烦向沙比拉道,见沙比拉没反应就又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遍,在吕宋的几年他西班牙语还是会说上几句的。
可惜,沙比拉既听不懂大明话也不会说西班牙语,只是提着刀在那里瑟瑟发抖。
另外一个荷兰人莫德从另外一个船舱出来,和沙比拉不同的是他手里端着一把火枪。可是看着面前二十多个杀过来敌人,他有火枪却不敢放,因为一枪只能打死一个敌人,可剩下的人不可能给他再次装填子弹的机会。
“别过来,我会开枪的!”莫德用荷兰话叫着,可惜没人能听得懂。
可是看着莫德黑洞洞的枪口,任思齐这边的人也不敢乱动。这些人大都来自吕宋,和西班牙人厮杀了一年多,自然知道火枪的威力。
茅十八扛着长长武士刀,慢条斯理的越过人群走到莫德面前。
“你后退,不要过来!”莫德声音颤抖着哭喊道,火绳枪的枪口对准了茅十八的胸膛,左手的食指紧紧的扣在扳机上,可是却下不了扣下去的决心。
茅十八慢慢的伸平了双手,松开手指,武士刀从手里掉下落到地面上,莫德的眼睛不由得向落下的武士刀瞟去。就在这时,茅十八身体后仰,右脚闪电一般踢了出去,正踢在莫德火枪枪管上。
神情紧张的莫德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弹丸打在了舱顶木板上,火枪被茅十八一脚从莫德手中踹飞了出去。
晋玉飞兴奋的抢身上前,一拳打在了莫德小腹上,把莫德打的弯下了腰去,然后两手抓住莫德肩膀,提起膝盖重重的顶在莫德肚子上,松开手时,莫德只能佝偻着身子,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
“铛”的一声,沙比拉手中的刺剑落地,“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沙比拉高举着双手哀求着。
“熊样!”陈生往地上“呸”了一口,对这样熊包的对手他实在提不起揍人的心情。
“甲板上应该还有敌人,出去时得小心他们放枪。”任思齐道。
“咱们有人质在手怕啥。”茅十八一把提起地上的莫德,推着他顺着木梯向上爬去。
甲板上有四个爪哇仆从军,他们刚刚从船舱里搬运银箱上来。
听到船舱里的打斗声,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纷纷涌到船舱入口处往下打量,可惜因角度的关系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下面同伙的惨叫声,他们几个肯定下面发生了意外,可又没胆量冲下去看看,只好手握着武器战战兢兢的站在甲板上。
四个人中就有安东尼,他拿着一把刀,两眼骨碌碌的四下打量着,寻找着逃跑的路径。长期生活在强盗窝里,受尽了欺负的安东尼,保命是他的第一本能。
当沙比拉的求饶声从下面传来时,所有人都知道境况已经非常的危急。
“怎么办?”爪哇人奥西里小声道,“咱们要不要逃跑?”
“不行啊,咱们往哪里逃?三个白人老爷死在了这里,鲨鱼号上的荷兰人会要咱们的命的。”另一个荷兰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要不咱们就守在这里算了,咱们手里有枪,他们只能从这个舱口上来,上来一个咱们打死一个,只要能等到鲨鱼号上的援军过来就行,这样的话咱们就立下了大功。”第三个爪哇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主意!”另外两个爪哇人都同意了他的建议,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选择。
于是三个爪哇人一人拿着一把火枪站在船舱出口前,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出口。
安东尼拿着一把生锈的弯刀站在三个爪哇人身边,作为鲨鱼号上最下等的人,他连拿火绳枪的资格都没有。
紧紧握着弯刀刀柄,安东尼脸色变幻不定。若是能撑到鲨鱼号援军到来,自然就会安全了,能活下来是安东尼的最大愿望。
终于,一个人头从舱口露出,“砰”的一声,爪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