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卢宗汉说缉拿海盗,福伯眼皮就是一跳,神色微微波动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位百户大人,我们东沙镇可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呀,哪里有什么海盗!”
任思齐见引起了误会,不得不插话了。
“老人家莫惊,我们并非针对东沙镇而来,而要对付的是盘踞在岱山南部崇福宫的海盗一伙儿。不过我们初来咋到,对海盗内情不太熟悉,正好白顺说他家和东沙镇很有渊源,便特来请教一番。”
听了任思齐的话,福伯神色彻底平静下来。他就怕官府中人打着剿灭海盗之名胡作非为,在沿海渔民之中没有多少清白的,大都和海盗有着各种瓜葛。就像东沙镇,每年都要向盘踞在崇福宫的海盗提供不少粮食补给,方才能免于骚扰。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海盗也不会对本岛百姓骚扰过甚,毕竟很多事情还得本岛百姓帮忙。
既然任思齐等人不是来对付东沙镇,福伯就放心了。
福伯年轻时曾在岱山巡检司做过弓手,现在做着东沙镇的里正,心里自然还是向着朝廷,当下里把知道的海盗详情向任思齐和卢宗汉说了,并为任思齐的实力表示担忧。
“海盗人数有百余人,七八条大船,恐怕就你们这一条船想剿灭海盗,很难!”福伯摇头道。
“老人家不用担心,就我这一条船,对付海盗足矣。”在外人面前,任思齐表现的自信满满。
“哦!”福伯神色表示他很不相信任思齐的话。
任思齐微微一笑,也不解释。“飞鱼号”的实力足以碾压大明水军的大型战船,更何况海盗所有的只是一些大点的渔船。即使剿灭不了海盗,任思齐自信也能全身而退,这也是他敢于来岱山的原因。更何况现在海盗只有区区百人,而里面还有茅十八二十来人作为内应,现在任思齐对于剿灭海盗充满了信心。
“老人家,您一辈子都在这岱山岛上,肯定熟悉附近的航道,能否派人为我们带路,帮助剿灭海盗?”任思齐提出了要求。
要想袭击的突然性,必须有熟知地形之人带路。任思齐和茅十八约定的攻击时间就在明日,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位向导。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福伯爽快的答应下来,向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是我孙子沙千里,自小在这片海域长大,熟悉岱山附近所有地形航道,他可以作为你们的向导。”福伯指着少年道。
精瘦的身材,黝黑的面容,皮肤滑润仿佛上面有着一层水锈,年纪虽不大但一看就是一个老水手,任思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给,这是给你的报酬,事成之后还有重谢。”任思齐从怀中摸出三块鹰洋放到少年沙千里手中。
沙千里兴奋的捻起一枚鹰洋放到了嘴里咬了一下,“大人只管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们不会迷航。”沙千里拍着胸脯道。
“哦,那我考考你,去岱山南边崇福宫最方便的航道怎么走啊?”任思齐感兴趣的问道。
“从东面西面绕过去都行啊。”沙千里很轻松的回答道:“从西面绕有些远不过海路好走,从东面绕岛海途近些,不过东面岛礁众多,不熟悉航道的话容易船只搁浅。”
沙千里果然很熟悉附近的海况,任思齐不禁赞许的点头。
看着任思齐赞许的神色,沙千里兴奋了起来:“其实有着最便捷的海道可走,就是走穿过东西岱山岛中间的水浦。”
“胡说八道!”福伯一开始微笑着听沙千里在说,这时却斥责道:“那条水浦走小船可以,如何行得大船?”
扭头看向任思齐,解释道:“大人想必来时也看到了那条水浦,看似很宽,其实近年来淤塞严重,船只多有搁浅之事发生,恐怕走不得大船。”
沙千里却傲然道:“旁人走当然不行,我走的话多大的船都可以通过。”
“额,你难道会法术不成?”任思齐感兴趣的看着沙千里。
“法术我当然不会了,不过嘛。”沙千里说道这里,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却停了下来。
看着他这狡黠的样子,任思齐很是好笑,当下又掏出俩枚银币,放入他手中。
“说说吧,只要你能帮到我,银子不是问题。”
沙千里欢呼一声,飞快的把银币放进怀里,然后神色严肃了起来。
“那条水浦在平日里自然不能通大船的,不过每逢夏日,潮水上升。”
福伯冷笑着打断了沙千里的话:“夏日如何,潮水上升就能过大船吗?”
“爷爷,平时自然不能过大船,但是您忘了子丑潮吗?每到夜里子时,潮水渐渐变大,到得丑时水位会升到最高,那时大船自然可过。不过过了丑时,潮水会减弱,大船从水浦中自然过不得了。”沙千里解释道。
听了孙子的话,福伯愣了半天,方捶捶脑袋,“真是老了。”他叹息道。
“其实爷爷不必自责,谁会在半夜乘船通过水浦呢,所以子丑潮之事在岱山恐怕没有多少人知晓。”沙千里洋洋自得道。
“看把你能的!”福伯宠溺的瞪了沙千里一眼。
“沙兄弟,夜里也能从水浦通过吗?需要多少时间?”任思齐惊喜的问道
“有我在当然没有问题,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通过水浦到达岱山南面。”沙千里傲然道。
子时出发,利用子丑潮通过水浦,天亮前定然能赶到海盗巢穴,神不知鬼不觉的即可偷袭海盗,任思齐想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