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一定疯了。
要不就是自己疯了。
巴克勒这样想着。
下铺的那位游骑兵团战术指挥官走上前,满脸同情,“对了将军,请问您在哪个国家任职?”
巴克勒吞吞吐吐说,是塔加纳国。
他说自己是将军,其实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在塔加纳国只是一个军阀而已,手下几千士兵,还都是连正规军事化训练都没有的土著士兵。
“塔加纳国?”骑兵团战术指挥官满头雾水,那是什么国家,怎么听都没听过。
他把疑惑的目光望向身后同伴们,这些人同样摇头。
“就……就在尼加亚国旁边。”
“法刻~”
七名来自美**方和航空行业的精英们,立刻低骂了一句。
该死,他们刚才还认为能被巨兽工业关押到这里,最次也得是某个国家能够独当一面的军事指挥人才。这个黑家伙自我介绍是位将军,他们认为最起码也得是南非那个半发达国家的实权将军,才能配得上成为巨兽工业敌人的身份。
没想到,竟是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原始小国里野将军。
这种货色,他们在执行任务中起码干掉过一沓。
看来他们真是被巨兽工业吓破了胆,连昔日他们在世界各地征战锤炼出的警觉和勇气,都在渐渐消失。
宿舍里八个床位,此时还空着一个。
瞧见巴克勒有想往那个床铺靠近的想法,骑兵团战术指挥官阿米蒂奇立刻把脸一崩,“新人,请你滚马桶旁边去睡。”
“你有种再说一句?”巴克勒豁然瞪住阿米蒂奇。
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在非洲大地上,除了那位年轻人,上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已经付出了死亡代价。
在非洲当军阀,文化程度并不重要。
重要地是要有一口宁死不输气势,这样才能从一群鬣狗中脱颖而出。所以巴克勒这会儿被气的鬼火上头,准备等这家伙再敢跟自己狠上一句,就捏起拳头让他明白,这片土地上谁才是老大。
指挥官阿米蒂奇解决冲突的方式简单极了,他直接一个鞭腿抽在了巴克勒脑袋上。
后者木桩样直挺挺栽倒,然后被他拖死狗一样拖到了马桶边上。
翌日。
巴克勒被一盆冷水泼醒的时候,映入眼帘地就是两位抱着臂膀,居高临下打量他的游骑兵特战队员。
宿舍里依旧亮着灯。
巴克勒眯着肿胀地眼睛看了眼墙上铁窗,他刚好看见皎洁的月光洒在铁窗上。
“起来,去给我们把衣服洗了。”指挥官阿米蒂奇用脚踢了瘫在地上装死的巴克勒。
“要么你弄死我,要么等以后我弄死你。”巴克勒肿胀的眼睛里不停喷吐恶毒目光,“我巴克勒一生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别说你们这群阶下囚,连你们的总统也休想。”
指挥官阿米蒂奇,“哐当哐当”,左右开弓又是两巴掌扇了上去。
扇完之后,阿米蒂奇和另一名特战队员冷笑,“死?”
“进了这里,你能痛快死去才是一种奢望。”
“你放心,在往后的岁月里,你有的是机会弄死我。”
“但是我郑重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发现,今天你盲目无知地勇气,会像失去的自由一样随风飘散。”
“你有机会,却没有任何勇气。”
巴克勒原本头昏脑涨,现在被这两个耳光彻底唤醒了。听到这个洋人竟然敢质疑自己的胆量,心里那股邪火腾地一声烧着了眉毛,反过手一把揪住他的裤腿,就准备一口咬上去。
指挥官阿米蒂奇踢面粉口袋一样踢开他,脸上竟然毫无生气表情,反而露出了一种奇怪笑容。
这种笑容,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好玩玩具的快乐微笑。
周围看热闹的剩下几人,竟然也是一副本该如此的快乐微笑。
“内奥米。”阿米蒂奇朝身后喊了一声,立刻有一名头发剔成青茬的年轻男人站出来。
“这个玩具交给你了。”阿米蒂奇指了指地上蜷成一团的倒霉鬼,命令道:“把你在关塔那摩监狱里工作两年学到的那一套,用在这位将军身上。”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要把他改造成一名合格仆人。”
“是。”
等天色刚刚亮起时。
宿舍喇叭里响起代表了集合的短哨。
七名洗漱完毕的洋人顿时下意识一抖,接着赶紧收起笑容,努力营造出一张温顺乖巧的表情跑出宿舍。
就连巴克勒也被人拖了出去。
宿舍外,一名巨力苦工正端着一盆满头,和一锅翻着浓浓油星,里面大片连毛都没光的带皮肥肉,和完整白菜帮子的炖菜。
“上帝,肉?”
看见那些比手指还厚的肥肉片,七名洋人恨不能把眼珠子都泡进那些油汤里。
……
阿努特刚刚迎来日出,此时在万里之外的中云市,依旧一片黑暗。
天空正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水洒在龙溪滩工厂里,就像给这座灯火通明的工厂蒙上了一层细细白沙。
一艘通体黝黑,宛若巨鲸一样的全密封式巨轮,正静静趴在与大海相连的一座巨大船坞中。
这是座头鲸号核动力运输船。
现在座头鲸号的四扇舱门全开,船坞顶部龙门吊,正吊起一辆橙黄色涂装的巨神x型往货舱里装运,在旁边货区里还有整整七辆,与它一模一样的巨大钢铁身影。
在龙溪滩工厂中间位置的那座荒山下方地底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