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守之你别推辞。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王涛是我的学生。我自然不会让他委屈。但你的才学的确在他之上,三年之后,我自然会让他也去国子监。”
不待李牧搭话。吴习南便急忙开口。李牧苦笑一声,看了一眼王涛。
王涛急忙劝说道:“就是,李兄!你不用为我担心。老师绝不会亏待与我的。你就去吧!”
吴习南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可李牧却在王涛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言不由衷,虽然他隐藏的很好。而且李牧的确不想去什么国子监,他志不在此。
于是他只好苦笑开口推诿道:“正道兄取笑了。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我的情况你了解。说实话,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个富家少爷,伪装也好,真实也罢。任世人毁我谤我笑我,那又如何?我就是我!没必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有所改变,人是活给自己看的,正道兄,你说是也不是?”
“这倒是!守之好修养!“
“好一个任世人毁我谤我笑我,那又如何?我就是我!”
“守之好性情!!”吴习南举了举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吴习南还是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继续劝说道:“但是守之,人立天地间,当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而我朝正有这个便利,可让我等寒门实现抱负。守之身为男儿之身,怎可不为吾皇分忧解难?为广大百姓谋福造祉?”
“……”
这样的大道理都被吴习南扯了出来。李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思忖半晌,李牧只好无奈的说道。
“正道兄。实话跟你说,我是的确不想去什么国子监。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志不在此。就算你强逼着我去,最后还是会不欢而散。这又何必呢?”
“……”
这一次,轮到吴习南无语了。好半晌,他从这个劲中反应过来。苦笑的看着李牧,眼神之中,神色黯淡不少。
“既然守之如此决绝,那为兄就不再勉强了。只是,守之闲暇之余,多来与为兄一起切磋畅谈才是!”
“这个自然。”李牧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眼神扫了一下王涛。
“哈哈,这些琐事且不提。不知李兄这一路前来,有何感想?”吴习南倒是真的够洒脱,这才一句话的时间,便又重新恢复那番轻狂模样了。
李牧眼珠转了转。沉思片刻,嘴角一翘。说道:“正道兄,我赠你一副对联。你看看如何!”
“哦?快快吟来!”见李牧顷刻之间,便想好一联,吴习南不禁兴趣大增。兴奋的催促道。
“正道兄莫急。咳咳…”李牧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心中酝酿了一下,便朗朗开口。
“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
“书山有路……”李牧吟完,吴习南便双目陡然一怔,旋即默念着,陷入沉思。
而此时的王涛,也停止了收拾整理,与吴习南一样,陷入沉思。李牧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吴习南与王涛,这是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经典之作,距离问世还有将近百多年呢。
“妙,妙,妙。真是妙!此联正好可做我县学学子之励志联。”吴习南先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一开口就是三个妙字。听得出来,语气之中对于李牧的文采更加折服。
“守之果然好文采。为兄佩服!”吴习南向李牧一抱拳,敬佩的说道。
随后,三人坐在一起,又畅聊了半晌。一直快到午时,厨房送来饭菜。三人饱餐一顿,喝了些小酒。李牧便告辞回府了。
正是这个时候。各大酒楼饭庄也到了高峰期。南郑城中东市街头,有一家酒楼。名为“醉仙居”。醉仙居是南郑城中最大的酒楼。位置正临南郑最繁华地段的交汇处,大门一开,客迎三街。
醉仙居不光饭菜上档次,吃饭喝酒之余,还有歌舞助兴。整个南郑城,也只有这一家酒楼,才敢安排歌姬助兴。这里面最普通的一顿饭的消费,足够普通佃户劳作一年的收入。
而此时,在醉仙居对面的街角处。一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小男孩,略莫十多岁的样子。此刻正盯着醉仙居的大门,嘴里吞咽着口水,肚里更是发出咕咕的叫声。显然是饿了极久。
小男孩瘦的皮包骨,面色蜡黄,身上一件外套早已破乱不堪,如同抹布一样。可那两只睁的圆圆的小眼,却是含着朝气滴溜直转。似乎,这样的乞讨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一看便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小乞丐。
小乞丐静静的趴在街头拐角的一处石墩上。两只眼眨都不眨一下,目光透过交错的人群,紧紧的盯着醉仙居的大门。他已经看到醉仙居大门进去两步左右的距离,有一桌客人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那里闲聊着。
客人不退场,小二一般是不会上来收拾这些残羹剩饭的。这是小男孩总结出来的经验,为了这个经验,他可没少挨打。而这些残羹剩饭对于他来讲,不宜于普天之下最美味的美食。
此刻,他就在紧紧的等待着,虽然他饿的开始发晕。但却没有失去理智。此刻正像一头狼崽一般。静静等着猎物的上钩。当然,他是在等着客人退场,小二来不及收拾的那一刻。
小乞儿就这样静静的趴在那里,两只眼睛始终看着那桌客人。只待他们起身的那一刻。
终于,那桌客人站起身,准备离开。小乞儿的双眼陡然爆出一阵精光,嘴唇抿了抿。但他还是没有动。
过了片刻,那桌客人已经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