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镇国公的眼神、首先便落在了依旧没有起身的骆念波的身上,从侧面瞧着镇国公那冷然的眼神,沈二锦只觉,心下的凉意越发的扩散开来……
“首先、来说一说这骆姑娘,没进宫之前尚且待字闺中,偶尔出个门已是不易,哪里会想到最后得了这样一个后果,依着微臣看来,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容易被外边儿的世界所欺骗,这个、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镇国公说完这些话、似乎是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酒盏一瞧、立时皱了眉头,
见此、沈二锦自然知道是自己的失职,当即连忙上前给他斟满一杯,瞧着随即被他喝完的空酒盏,沈二锦觉得,镇国公似乎,
该是醉了。
镇国公的这些话、明着就是在帮着骆家说话,而暗里,不就是在贬低古家,根本就是再说、这古碧臣就是那种专门骗取良家女子的歹人,
自家人被这样贬低了去,做为长姐的欣贵妃、如何能忍,当即就要开口说话的同时,不想却又被镇国公抢先一步开了口:
“但是、既然最为大家闺秀、若是连最起码的三从四德都不知道,那这位小姐、必定没有学过女子该学的东西,只怕是连乡野村妇都不如,相反、世家公子若是连男女有别、这样最为根本的礼节都不知道的话,同样的,连那三岁孩童都不及。”
好家伙、
沈二锦不得不佩服镇国公的智慧与胆量,这话里、明着暗着的,是两家谁也不讨好的、谁也不偏袒的全都给罪了去。
想到此沈二锦不禁偷偷的、斜眼打量着上首的宣和帝,只瞧他微微侧了身子,正嘴角含笑的望着镇国公的方向、
沈二锦立时恍然大悟,
她想,她大抵、应该是,明白了这位九五之尊的意思了,不由的、眼神又放在了面前儿的镇国公身上的,眼里堪忧的神色,逐渐浓重起来。
“终究是镇国公看的透彻,同是旁听,可朕还是没有你看的这般透彻,给、镇国公满上。”
这是还要他继续喝下去的意思了、宣和帝亲自吩咐下来,沈二锦哪里敢不从,当即上前给他到了七分,同上次一样,立时又被他豪爽的一口饮尽。
而后、就听宣和帝继续问着:
“依着镇国公的意思来看,这件事情,终究是该如何解决?”
此话一出、立时就得到了回音儿,记忆当中的镇国公、哪里有这般的能说会道,沈二锦颠了颠手里酒壶的重量后,抬手揉了揉眼角、拇指轻弹,顺着那微微翘起的酒壶盖子、酒香立时便扑面而来,还未喝,光是闻着这酒香,沈二锦便觉得,自己好似就要醉了一般。
“微臣觉得,既然新贵妃都已经找了证人来,不管是真是假、其实都是一桩姻缘!既是如此,那就要看皇上您的意思了。”
沈二锦简直听得傻眼,对于镇国公如此直言不讳的话、简直想要拍手大喝一句,他老家人简直就是宣和帝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说的尽是宣和帝想要表达的,而又不好直接说出口的话呢?
镇国公、你简直是,厉害了。
不同于沈二锦痛心疾首般的佩服,宣和帝简直是满面轻松的、带着重新燃了笑的眸子望过来,一副笑眯眯的神色诱哄着:
“朕还真有些为难,不如、就镇国公来说一说,就当是给朕做个参考如何?”
宣和帝绝对是在诱哄、
因着这句话明显已经变了脸的皇后娘娘、两道目光嗖嗖的射过来,当即、任凭额头冒出丝丝的汗意,沈二锦努力忽略掉背上那刺骨的寒凉,一双眸子,只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镇国公,
而后、就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丝毫没有察觉出周身所环绕的危险的氛围:
“这还不简单、男未婚、女未嫁,索性皇上就下一道口谕,成……、、、诶呀、”
镇国公一言未尽、不防身后的奴才、拿着酒壶前来倒酒之际,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随后镇国公只觉头顶一凉,立时惊的他出了声,起身后、瞧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手还紧紧攥着的酒壶、盖子却早已不知去向。
“镇国公饶命,奴才一时手滑,绝不是有意的,镇国公饶命,求镇国公饶命。”
“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奴才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唐广之一瞧沈二锦这是又闯了祸端,立时抢在宣和帝与镇国公之前张口斥责着,这些年、依着他对镇国公的了解,处罚沈二锦事小,连累自己才是大啊!不由的、脑门子上便沁出了一丝丝的、冷汗。
沈二锦将半壶的酒浇在了镇国公的头上,这份胆识、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瞧着跪在地上不断祈求饶命的沈二锦,刚刚明明还满腔怒意的镇国公,忽然有些清醒、抬头瞧瞧满脸笑容的宣和帝,在看看一脸严肃的皇后娘娘,
还有、眼神中隐约带了些期待的欣贵妃,
镇国公觉得、自己好似,是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镇国公戎马半生,见惯了那些血腥场面,尚能镇定自若,对于眼下这样笑里藏刀的场面,要应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只瞧镇国公带着有些朦胧的眼神环视一圈后,突然以手抚额、眉头微蹙,脸上多有痛苦之色。
“真是喝酒误事啊、微臣似乎是喝的有些多,跟这个奴才没关系、是我不小心碰了她才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是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微臣就不陪皇上与各位主子了,先行告辞了。”
说罢、还非常应景儿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