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轻唤、杨淑妃这才回了神儿,随手抓了一件,便回身对着皇帝道:
“果然还是皇上您的东西精致,就连这络子都比臣妾那里的好。”
宣和帝一,听立时笑这着打趣道:
“就你眼尖能瞧出来,依朕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样子,哪里有好坏之分。”
闻言就见杨淑妃执起手中的络子,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自是不一样的、只要是呈给皇上的东西、那都是上了心的,自然是最好的。”
宣和帝闻言龙颜大悦,笑着数落道:
“就你会看,如此、那便各宫都送一个,省的到时有人说朕,厚此薄彼。”
“如此、臣妾就替各位姐妹先谢过皇上了。”
杨淑妃随着皇后出了承乾殿随后、沈二锦也退了出来,没走多久忽而身后一声低唤:
“芸锦、”
身形微滞、好在步子还算流畅,随后便又闻一声:
“站住。”
沈二锦依言而停,站定,回首,有些好奇的的盯着身后有些面生的女子、不大确定的指着自己,意思显而易见。
那宫婢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退向一旁,继而就见一身碧色宫装的杨淑妃、自那尚存一些枝叶的迎春后,徐徐的,走了出来。
眼神中带了浓浓的防备,沈二锦倒是不解,她这样瞧着自己一个奴才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奴才而已、难道还能威胁到她的地位不成?
还是说亏心事做多了,现下防着报应来了。
“给淑妃娘娘请安。”
沈二锦恭身行了礼,等了许久都未曾得到回音,暮然眼前一亮,青色的缎面裙上绣了代表祥瑞的云鸾,高贵之气瞬间显露无疑,杨淑妃竟是已经到了跟前儿。
“抬起头来。”
杨淑妃如是吩咐着,适才在承乾殿时、升起的惊讶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探究与疑惑,更甚至是在心底深处还有一丝、恐惧。
瞧着沈二锦依言抬起头来,杏眼低垂不敢乱看,杨淑妃略掉她的恭敬、只一味的盯着她瞧,这张脸与记忆深处的、那张明媚的脸相重叠,眼神依稀有些迷茫、
她、像吗?
杨淑妃怔楞的瞧了许久,思绪不禁又飘回了当初,那年的春光三月里、女子明明是奉召进宫的,可为何却引起了那许多的波澜,女子明艳的脸庞、还有那爽利的性子,就像一股清流瞬间注入了宫里、这一坛万年不变的死水,惊起一阵涟漪。
后来、听说那女子没了,随着她那早死的夫君一同去了,如此、明艳美好的一代佳人就这样香消玉陨,让人难免有些叹息,杨淑妃本以为这股清流就此也就结束了,不曾想、徐恭妃竟然又翻起了一阵风浪,杨淑妃不明白、当初她的那股子执着,究竟是从何而来,不仅她不明白,就连睿智如皇后娘娘都未曾参透这其中的奥秘,徐恭妃竟然能从镇国公手里、将两个孩子夺过来,这也真是让人好奇,不得不叹上一声、她是从何得来的这股子韧劲儿,
竟然战胜了镇国公?
不过、即便是她赢了镇国公又如何,将那两个孩子接进宫来又如何?
结果还不是害了那两个孩子,让徐家就此断送在她的手上,是她亲手毁了那两个孩子,亲手毁了徐家、甚至是、毁了羌家。
这样、她又得了什么好处?
“淑妃娘娘有什么话要交代奴才?”
沈二锦可没时间在这陪着她出神儿,遂出声提点着,老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杨淑妃被这声轻语、唤回来了神儿,盯着眼前的人儿,缓了缓心神儿这才出声道:
“你是尚服局的奴才?何时进得宫?”
“奴才的确是尚服局的奴才,去年进得宫。”
“去年?”
杨淑妃嘴里叨念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去年进来的,可是跟随着选秀一道进得宫?”
去年除却大选好似在没有进宫的人选了,如此算来、也只有是那次进宫来的秀女了。
“回娘娘的话,确实是跟着秀女一道进得宫。”
果然啊!
看来那次选秀、皇帝倒真是遗漏了不少明珠啊!
“你叫、芸锦?”
闻言、沈二锦面上泛出一丝疑惑,随即道:
“回娘娘,奴才名唤沈锦。”
“沈锦、”
听到这个,杨淑妃随即长舒一口气,立时觉得舒心不少。
“即使尚服局的奴才、那就不要在外边儿逗留太久,赶紧回去吧!”
沈二锦再次行礼后,这才转身踏了出去。
杨淑妃仍有些不放心,这些年她做过许多错事,更别说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做的多了、渐渐的也就麻木了,早已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即便是下地狱也要将这辈子活下去,不仅要活的风光、更要给自己那傻儿子铺好一条路,这条路虽不用太过繁花似锦。
但、至少,要一声无虞。
近十年了、这十年间原本以为放下的任何事情,到头来来才发现却偏偏放不下的、原是那两个孩子,当初她不敢说的是皇后的狠厉。
而现如今、她依旧不敢说,竟是连想一想都要极力克制的自己、不断的告诫麻木的自己,那件事情全都是皇后的主意,跟着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可是、她自己又何尝脱的掉关系、与那掩耳盗铃,又有和区别?
罢了、罢了,这些陈年旧事、就让它随着自己百年后一同带走吧!
这世间又有谁、会在来过问。
见过沈二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