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出声唤过?”
隐隐的殿外传来唐广之的询问声、随后就听到回音儿:
“没有,自昨夜到现在一直未曾开口,您不在,奴才也不敢冒然进去,怕绕了皇上。”
唐广之一听立时着了急,出声呵斥道:
“没用的东西,往日里我的教导难不成都成了耳旁风,我在月茗廷走不开可你们倒好,在这说是伺候皇上、却一个个的都杵在这,还不赶紧去尚食局让人熬一碗燕窝粥送过来。”
“是是是、公公息怒,奴才这就去。”
吩咐完这些唐广之瞧着那明黄色的帘子、整理整理衣领与袖子、在拍拍周身的褐色袍子,瞧着一切倒还整洁这才低声询问道:
“皇上、奴才进来了?”
没得到回音儿、唐广之早已料到稍等片刻便掀帘进了内殿,瞧着龙床上叠的整齐的被褥,唐广之心下一惊、转头、这才瞧见了背对自己而坐的宣和帝,那一副极大的龙椅几乎将他挡了个严实,望着那玉冠半响、未曾动过一下,唐广之心下犯了疑、上前两步轻声唤道:
“皇上、奴才从月茗廷回来了。”
刻意提及月茗廷是为了引起他的反应,谁知唐广之抱着拂尘、垂着头弓着腰,半响也未听到皇帝的反应,心下正在犹豫着皇帝莫非是睡着了,要不要上前去瞧上一瞧?
皇帝没出声、唐广之觉得不该在这样等下去了,当即上前瞧了一眼、这一眼却差点将自己的心,吓得从肚子里蹦出来。
好家伙、皇帝这直勾勾的,在瞧什么呢?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唐广之只瞧见了来来往往零散的宫人,哪里有什么可看的,在返回来看皇帝依旧不动声色的样子、他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于世彤来看看,皇帝不会是因着打击太大,而变得魔障了吧?
“如何?”
忽听他出生询问、唐广之心下一惊、赶紧垂了头恭恭敬敬的回道:
“娘娘身体无虞,于医正说了只要好生修养个把月的,这身子就能养回来了,到时生五六个皇子都不成问题。”
这是借鉴了前者良妃的事件了,说来良妃也是个可怜人,这孩子没了不说、就是连那幕后指使之人都不敢去查,将来更是连个孩子都没有何其可怜。
要说这后宫的皇子还真不少,只是、凡是有了身孕的妃嫔不是不能平安生产、就是生下的孩子先天不足,痴傻的很,这样的孩子来到帝王家,注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悲剧,更有甚至生下来半路夭折的也不再少数,皇帝这后宫啊!自始便是乌烟瘴气的,早就在先皇再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唐广之、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很轻、甚至是平淡的一句话、唐广之却听出了这内里包含的万分艰辛与无奈,皇帝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实属不易,思及此唐广之想长叹一声,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现下的皇帝,只怕是就连叹气,也不敢放松半刻。
“回皇上,您是天子受外人敬仰的皇上,这天下都是您的、您何许去隐忍,您想要作什么那便去做,这天下谁敢说个不字。”
许是做为皇帝就该有这样的气魄与实力,唐广之就是瞧着这皇上过得实在是太隐忍、太小心了些,想想都觉得窝心,可是这样的情况下,皇帝除了忍耐还有什么法子?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先祖为了建立这大钊想尽了一切的法子,用尽所有的手段、这才有了大钊的千秋万代,可是、却留下了这许多的祸害在里头,迟早是要有人来承担、朕享受了荣华与没有战乱的年代,就必定要承受另一宗责任。”
说道此、看向窗外高高升起的朝阳、唐广之觉得他老人家可能需要长叹一声来缓解内心的压力、可他却错了,皇帝安静的望了许久,而后开口说道: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到不如去战场上惬意的斯杀一场来的痛快。”
诶呦、我的个天呀!原是皇帝存着这样思想,唐广之缓和一下因着惊讶而起伏的心情出声回着:
“凭着皇上您的身手,若真要上阵杀敌还不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不过战场上这样血腥的地方、哪里劳您亲自前往,有勇义大将军在让他去就好了。”
说起这位将军唐广之觉得、他实在不配有这个称号,不过、不lùn_gōng名大小好歹是驻守边疆这些年,偶尔也上了战场杀了不少敌人立国战功的,在加上皇帝的有意扶持,才会壮大的如此之快,而因着古家的壮大,在这后宫里才有了能与皇后相抗衡的欣贵妃,这、也是现下最好的法子。
“去吧、去吧,谁去朕都不管,只要能守住楚家的万里江山,谁管他们是出于何目的。”
唐广之暗叹、世人皆都看到了皇帝的权利、与隐忍,却都未想到他才是那个看透的人,只是看透了又如何?
皇帝坐了这许久终是动了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步步的像床头的屏风而去,唐广之弓赶紧上前伸手想要扶上一把,立时便被挥开了、只听他吩咐道:
“八月十五过了以后、这重阳节与淮南的事情都应该准备起来了,你去尚服局传旨,将东西早早的送过来,朕要提前一天出宫去法源寺。”
唐广之赶紧跟了上去、
“提前一天也好,皇上好好的去那里散散心,登高赏赏景致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就你嘴快,把随行的名单都列一列早些通知着,该干什么都让她们去干好了。”
“奴才这就去办、只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