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一双眸子逐渐变得深沉起来,皇后知道这是他即将大发雷霆的先兆,瞧着皇帝身上的朝服便、知道他下了朝还未来得及换掉衣服,送信的人便到了,皇帝听了定是满心焦急、哪里还有心情去换了常服在过来,即是这样担心、怎的来了之后却是这样的不骄不躁的、皇帝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
“朕、会去看她,但、不是现在。”
皇帝这话说的沉稳,听着虽未有多大的怒意、可那语气中的沉稳却像极了暴风雨前来的宁静,皇后知道、这次的事实在是闹的有些大了,皇帝…………只怕是要从头惩戒了,
幸好、幸好太子已经走了。
皇帝说完瞧着不动声色的几人,继续开口道:
“当时都有谁在场,现下都给朕传过来,少了一个、直接乱棍打死。”
皇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于世有抬眼惊诧的望过去,只见皇帝面色怒容尽显,暂且还是保命要紧,不要搭话的好。
皇后闻言安安静静的道了一句‘是’,便传人去唤,当时在场的众位妃嫔与丫头无一例外的、全都聚集到了毓秀宫,一群人站在毓秀宫院內,瞧着还真有些气势。
其中杨淑妃资格最老、有眼尖的奴才赶紧为她搬来一把贵妃倚,杨淑妃看都未看的便吩咐给了刘美人,刘美人一瞧自然是匆忙感谢,依着她现在的月份实在不易久站。
杨淑妃被奉召入内后、甄玲珑与秦月人便凑在一起低声小声嘀咕着、
“皇上这次是怎么了,瞧着像是要一个个的提审了。”
秦月人低声说着的同时、眼睛不忘瞧着四周动静,甄玲珑闻言神色也成了探究:
“一个个的审问又怎样,丽嫔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那便栽不到咱们头上,我就不信她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没有的事儿说成有的。”
即便是黄莺儿向来不是个好惹的主,可今日有许多人看着呢,她就算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怪在她们两人身上,也要看看有没有人相信、在往深里想、她就算是执意说是她们所为,除非是不想要皇帝的宠爱了,若是那样随便她怎么说,结果只会引来皇帝的厌恶而已,所以、甄玲珑现下很淡定沉稳。
可秦月人就有些浮躁了、
“毕竟那个时候只有咱们两人在场~若是没有咱们,她也不会上了那浮香桥,怎么想都觉得、此事咱们只怕是要负多半的责任。”
甄玲珑闻言立时便怒了,一双眼睛斜睨着她,这还没说什么呢?她便已经认了错要担了那份责任,幸好先进去的不是她,若不然、还不让她把整件事情全都招认个彻底。
“进去后不许乱说,记住了,那桥是丽嫔自己要上的、跟咱们没有关系,上了桥咱们两人便率先下了那浮香桥,至于太子什么时候去的、咱们一律不知,更别提什么丽嫔坠桥一事了,跟咱们没关系,记住了。”
倒时若是说漏了嘴,可别说她没出声提醒过。
秦月人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不是她自己没主意,而是今日事件闹的大了丽嫔那样重的身子,每每想到她自那桥上滚落、失了孩子是小,重则丢了一条性命,那可就真是她们的罪过了,即便是那腹中孩子没了、这个罪责也是要有人来担的,蓄意谋害皇家子嗣这要是落实了,那可是要赔上性命的大事儿。
甄玲珑何尝想不到这些,说完仔细想了想为觉保险起见,又出声叮嘱道:
“当时并不是只有咱们在场,别忘了还有尚服局的丫头呢,咱们走的时候她可是还在那伺候着呢!”
这是、
“你是说、沈锦。”
听到这个名字甄玲珑有些心虚的向后望了望,瞧着刘美人安静的坐在身后,乔羽蓁为她打着团扇舒服的很,这才放了心,不管怎么说、当着她的面儿来陷害沈二锦,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
当即并没有回复,这样的事情点到就好、何必要说的那样明白,反正是一个奴才蒋来也成不了大器,与其让别人陷害惨死,倒不如为自己挡一回,这样也算是全了这些年两人认识的情意,如此一想之下,甄玲珑立时觉得心底舒服不少。
“你只要记住,这件事情跟咱们没有关系,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不得提沈锦半句…………”
这样、也算是自己没忘了早前些年在尚方司的交情,自此以后算是各不相干了。
甄玲珑自我安慰着,想要沈二锦来担这责任、可又不想做个无情无义之人,所以这才自相矛盾,即是矛盾可也照样没有放弃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的决心,想来、也就是一个自我慰藉、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罢了。
等着在开门的时候杨淑妃没有出来,唐广之亲自出来请秦月人进门,甄玲珑面上淡然、实则心底已然成了一团乱麻。
如今这个事情提前叫了秦月人倒不如先叫了她的好,谁先说就可以达到先入为主的概念,皇上听了毕竟会仔细思虑一遍,可若是说的多了、听得也就多了,对于皇上而言难免会失了继续探查下去的耐心,反而她与秦月人不过是个出头鸟罢了,就算是舍了去也没多大可惜。
早在这之前甄玲珑就明白这个中道理,总觉得她们两人将丽嫔激上那浮香桥后、赶紧撤离便可万事大吉,就算皇上将事情怪在她们身上,顶多也就是个思虑不周的罪名,扣两个月的份例外加警告一番后、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不过、照着今日这气氛,显然之前是低估了事件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