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墨听着那个追过来的女官问话,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突然又是一紧,低头去看,发现身边的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是飘忽不定。
“我一直都在此处,并不曾见到什么人,别是姐姐追岔了,倒便宜了那个毛贼。”
白芷皱着眉,仔细打量了沈莙一番,见她身旁的那位美貌公子不曾反驳她的话,于是稍稍松了口气,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来,
“跑了就跑了吧,倒是沈宣仪在这里做什么呢?这位是?”
沈莙听她问起,一个头两个大,自己随手抓的人哪里知道他是谁,别露了马脚才好。
沈莙脸上讷讷的,白芷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便又将目光移向薛京墨,脸上竟有些发红,想着他和沈莙在此私会,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恨。
白芷脸上春心萌动的表情不只惊到了沈莙,也让薛京墨心生厌烦,当着两人的面别开了脸,拔腿就走。
沈莙的手牢牢地挂在薛京墨手臂上,他一动,沈莙自然就被拉着走了。于是在白芷看来,这样一幕显得格外扎眼,那少年淡漠的眼神更是刺得她生疼。
眼见着她们二人越走越远白芷的目光也愈发怨毒。
沈莙被拖着走了有两道路长才反应过来,立刻就松开了双手。
手上的桎梏没了,薛京墨便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回过头去看着沈莙。
沈莙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得不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本来是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再好好道谢的,不想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比萧二还精致的俊逸脸蛋。且这人比萧二还要高上许多,沈莙霎时就有些感叹自己的眼光了。
正要开口道谢,不想对方一句话就打散了自己对他的所有好感,
“你偷了什么东西”
沈莙被薛京墨严肃冰冷的眼光弄得心头一哽,当下就是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偷东西。”
沈莙目光清灵,眉眼之间又是一派杏花春雨的醉人风光,看不出半点龌龊心思来。
薛京墨方才是见过沈莙扯谎时的样子的,左顾右盼视线飘忽,可此时她却没半分心虚地直视自己的双眼,于是心里也就有了成算。
“既然没偷东西为什么要逃跑?又为什么要撒谎?”
沈莙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还不算认识的人直接了当地揭了老底,本来还想糊弄过去的,此时便觉得只怕是难了。
“方才那人做坏事被我撞见了,所以一路追到这里,无非是想知道我是谁,好找对人来封口。多谢你没拆穿我,替我圆谎。”
薛京墨听沈莙说辞似乎没什么疑点,前前后后也能贯穿起来,于是心里也就信了大半。
“你虽有你的难处,可我却是从来不喜别人近身。你难道不曾想过被旁人撞见你与我在一起,对彼此都个是麻烦吗?”
沈莙听他言语里头似有一股子微妙的傲气,对自己方才利用他之事又是十分嫌弃,仿佛和自己扯上一点关系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一般,心里也默默生出一股无名的恼怒来。
其实此事确实是沈莙想多了,薛京墨向来都是一副孤僻的性子,不喜喧闹,不喜交际,因而明明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却很少在人前现身。此番说的话也是按照他往日性情说出来的,并没有半分看低沈莙的意思。
偏偏沈莙不知道这一茬,满脑子都是方才薛京墨傲气凛然的表情,心里气急,拿出了往日她刻薄李庸李继的气势来,开口便道:
“有什么可麻烦的,若刚才那人将这事儿抖出去是决计不会有人相信的。我相熟的姊妹们都知道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雅人深致,品貌皆佳,又怎么会相信我会和随随便便的人私会呢。”
沈莙本意是叫眼前这个傲慢公子哥知道他不过是‘随随便便’上不得台面的人,不想对方竟是半分气急败坏也没有,反倒是几分怀疑几分好奇地顺着沈莙的话问道:
“哦你心上人这样优秀那必然是声明远扬,你且说说看他是谁。”
沈莙活了两世,最大的缺点就是受不得激,此时薛京墨怀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本想将萧二的名号甩他脸上,却愕然发现单从容貌这一点,他与萧二相比不仅不差半分,反而更胜一筹。
沈莙想啊想啊,略带试探地问道:
“你知道薛家六郎吧”
看着沈莙试探的小眼神,薛京墨心觉好笑,面上却是一脸认真,
“似乎听人说起过。”
只听说过?这就好办了嘛,
“他就是我的心上人,”
怎么样,自愧不如了吧,不敢骄傲了吧。
沈莙脸上的志得意满竟让薛京墨觉得心中分外熨帖,脸上也有了笑意,
“你见过薛家六郎”
沈莙心道这人莫不是脑子不太清楚不耐烦地回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都说了他是我心上人,怎么会没见过他?你还有事没有?我不能与你多说了,还得回去用午饭呢。”
薛京墨见她急着要走,也不多留,只问她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沈莙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出过气了,想起这人也算帮过自己一回,语气也就缓了下来,
“沈莙,三道水那个沈,莙是草字底下加上‘君子’的那个君”
“有表字没有?”
见他问得认真,并无半点不尊重的意思,沈莙撇撇嘴,认真教道:
“女儿家的表字就同闺名是一样的,怎么可以随便就告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