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做的那些有关薄黎的梦。
在闵安的南家,鹿苑,薄家,又在s市的西庄,武馆,街头,每一幕都是薄黎,嚣张的他,霸道的他,温柔的他,浅笑的他……
但是梦境一转,她突然回到了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姜斐然和小叔叔,她只有一穷二白的自己和疼她的爷爷奶奶,还有一个隐约的穿白衣的少年,还有一场残酷的杀戮,她看见了漫天的血,然后右肩剧烈一疼,她往下摔倒,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然后好像是谁杀了谁,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满手鲜血……
奇怪的血腥画面忽然在南宛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捂住了右肩。
薄黎见她这个动作以为她肩膀受伤,连忙按住了她的手腕,“南宛,这里疼吗?”
南宛反抓住他的手指,定定瞧着他的脸。
总是藏在她记忆里若隐若现的白衣少年好像跟薄黎的脸重合了,她莫名觉得心慌,连连叫道:“阿黎,阿黎!”
话出口,她愣了。
阿黎。
她怎么会这么亲切地称呼他这个名字?她不是一向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吗?
“南宛?”薄黎察觉出她的异样,茶色眼瞳里有暗光一闪而过,“你怎么了?”
“我……我头疼。”南宛迷茫,“薄黎,我,我觉得心里很乱。”
每当她脑子里想起那个杀戮满面的场景,她心里就一阵阵惊慌,好像即将要面对什么恐惧的真相。
这种慌张即便有薄黎在身边也无法消释。
她就是怕,莫名的害怕,怕到身子颤抖起来。
“南宛,南宛,别怕,我在。”薄黎见她眼神闪烁个不停,伸手一探她额头,再次拥她入怀,“没有事,没有事。”
垂下眼睛,长睫一动,遮住了眼底一划而过的暗晦。
去到医院,南宛被送进去做检查,薄黎在走道里等着。
“。”
黑衣司机近前,刚想开口说话,薄黎回身冷冷盯住他,“手。”
司机心里一惊,忙递过自己的左手。
薄黎伸手按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拉,司机顿时面色惨白地闷哼一声。
待薄黎松手,司机的手腕骨已经脱臼了,他疼得冷汗直流,却不敢辩解一个字。
“知道惩罚你的原因吗?”薄黎冷冷问。
“是,因为属下误撞了那位小姐。”
司机不蠢,怎么看不出来那位被撞倒的小姐对来说有多么重要。
依照掌权的性子来看,他没直接废了他已经是对他极大的恩赐了。
检查室里,南宛任凭医生给自己擦伤的地方消毒上药,看到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根镊子,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血淋淋取子弹的一幕画面,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右肩再一次疼痛起来。
“怎么了?疼吗?”医生问。
“这里疼。”南宛向医生指着自己的肩膀,“一阵阵的疼,为什么?”
“受伤了?”
南宛拉开右边衣领,低头一看,光洁白皙的皮肤上毫无伤痕,只有在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月牙状疤痕。
医生看了笑了:“没有任何问题,小姑娘。”
南宛自己戳了一下自己的那道疤痕,不疼,那伤是很多年前了,自她有记忆起就有了,可是她却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身上留下了这道疤痕。
只记得有一天洗澡的时候低头看到了肩上的那道疤,很好奇,跑去问奶奶,奶奶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是她七八岁的时候跟小朋友玩闹时磕到的。
可是真的只是玩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吗?
南宛不确定了。
走出去见到薄黎,她依旧满脸迷离,她一只手抓住薄黎,一只手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薄黎,我好像……好像丢过一段记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薄黎的手指颤了一下,眉眼却沉寂了几分,“怎么会好端端的丢失记忆了?”
“是真的,真的,我最近做梦的时候老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南宛失语了,她梦到什么了?明明刚才做检查的时候还有点印象的,可是一见到薄黎的脸,她就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惊慌失措?
拽住薄黎的手指紧了紧,薄黎察觉到她的异样反握住她的手,“别想了,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没有什么确实的记忆……”
“不,薄黎,不是!”南宛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少年,薄黎,我想起来,好像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少年,我的梦里一直有这个人。”
但是除了这个白衣少年外,还有什么,南宛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薄黎,这个少年……好像是你?”
她的口气极其不确定,眼睛死死盯住薄黎,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她瞧了他良久,渐渐失望了。
他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别闹了,南宛,回去。”
他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带着点无奈和疼惜,“被刚才的场景吓傻了,尽说些胡话,走,我们回去了。”
薄黎这么说,南宛也无可奈何,只能压下心里的惊疑跟着他走了。
薄黎这一回来温哥华是应穆渊的请求来谈一项生意,早就在酒店定下了房间。
一路跟他过来的下属只有两个,一个是黑衣司机秦灰,另一个是金发蓝眼的道森。
秦灰和道森一路护送薄黎南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