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姜斐然在心里反复念着这段俳句,深深动容。
可惜的是,他错过了相对两相知的机会。
“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木之长秀斟茶,“斐,你懂吗?”
姜斐然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眼底哀色更浓。
爱而不得的痛苦,只有寂寞来解。
木之长秀又说:“中国有一首诗,有两句是这样的: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姜斐然在他的话里重重咳嗽。
多情却被无情恼。
呵。
现在,姜斐然也掩住嘴重重咳嗽了两声,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宛转过头去,淡淡叹息。
过了一会儿,姜斐然才问:“阿宛,你知道长秀喜欢谁吗?”
“谁?”
南宛不太熟悉木之长秀,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喜好。
姜斐然笑意渐软,也渐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羡慕长秀和皇信,即便是同性恋,也比他幸福得多。
他无奈苦笑。
南宛看着姜斐然脸上显现出来的落寂笑容,终于无话可说。
她闭了眼睛养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初升的时候了。
霞光从东面直直射穿密林,洒在长身而立的姜斐然身上。
朝阳带着最柔软的华光穿透姜斐然的背影,逆了满满的霞影,衬得孱弱而修长的姜斐然恍如神袛般圣洁。
“姜斐然。”她站起身唤了一声。
清晨的露珠从枝叶上洒落,扑簌簌落到南宛身上,她猝不及防,被露水浇得一身冷,打了一个寒颤,却是笑了。
“天亮了。”
“天亮了。”姜斐然回过身,笑看她,情绪一如既往的平淡祥和。
他采摘了一些野果,给南宛吃了,然后收拾妥当,提着枪和刀继续往外走。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走出这块林子,杀戮会马上等着他们。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天的人狡诈,知道他们迟早会走出这片林子,所以在林子外面派了一批好手守株待兔。
大天虽然有规矩,但着装不统一,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南宛和姜斐然一走出去,他们便围了上来。
南宛看到他们手里都提着刀,腰间别着枪。
之前绑架过南宛一次的肥仔也在人群里,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钢刀,下命令:“抓活的,就算打残了缺胳膊断腿也没事,帮主吩咐了,能要活的就要活的。”
这是昨晚叶千眉给他们临时下的命令,本来是想斩立决的,但一想,姜斐然和南宛都有价值,他就改了口要活的。
因而,南宛他们一出树林才没有枪林雨弹朝他们直射过来。
对方很笃定,“刷”一声刀尖一甩,杀戮的气势十分强大。
他们不用枪,姜斐然也不用枪,他把衬衣的袖子往上挽起。
“阿宛,小心。”
“你也小心。”
“一定要活下去。”
姜斐然目光坚定地看了南宛一眼,然后身形一动,飞快朝大天门徒动手了。
姜斐然虽然身子弱,但功夫不弱。
南宛在后面看到姜斐然的身手,只一眼就知道他比自己厉害。
周围的大天势力围捕过来,南宛抽出身上的军刀,闪身割了过去。
手起刀落,刀刀见血。
没多久,清凉的空气里就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一场初战对南宛和姜斐然来说很成功,仅仅半个小时,南宛最后一刀在胖仔的脖子上划过的时候,大战告捷。
这是一条血路。
南宛看着自己手上和刀上的鲜血,第一次那么憎恶杀戮,也第一次发现自己很适合杀戮。
她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怜悯。
姜斐然站在边上看着她,他的白衬衣上染上她杀人溅出的鲜血,斑驳零散,像泼染了最妖艳的画料。
太阳渐渐往上升起,阳光划破淡淡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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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水每个文都会埋很深的伏笔,这一章前面南宛和姜斐然的事引出南宛对薄黎的思念和依赖,第九章里有一个小小的后话,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没,不记得可以回去翻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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