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给我摆好香炉黄纸,准备柚子叶,取鸡血,我要做法!”
猥琐道士大喝一声,后面立刻有四个家丁抬着香案过来,又有两个丫鬟抱着铜盆,将柚子叶浸在水里。
准备停当,猥琐道士麻利的穿道袍,正道冠,取了三支香在手,上下一翻,已经点燃。
只见他脚踏九宫格,一边走一边拜,嘴里念念有词,一把一把的黄纸撒出去,喊道:“人有人路,鬼有鬼途,走错了路,你就糊涂。念你没伤过人命,我也先礼后兵。吾言即出,你当细听!”
林冲一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猥琐道士却是一脸郑重,将手中桃木剑挽了个剑花,摆了个姿势喝道:“在下茅山退鬼堂第三十八代嫡系传人茅山英,受家主谭百万之托,净庭扫户!尔等龌龊鬼徒,还不速速现形!”
这几句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如果脸上再多几分正气,那就更像真事儿。
左手一翻,屈指弹出三枚铜钱,右手木剑举天一刺,穿心而过。紧接着顺势荡开,划过香案卷起一道黄符,香炉一撩“腾”的一下就着了。
“擎天一柱穿金钱,一道灵符镇家园。”
口中念念有词,木剑左右一抖,黄符燃后的灰烬尽数射进了鸡血里面。道士直接伸手搅和了两下,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
后面谭百万的那几个妻妾直向后躲,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做派。
这时候前面道士已经掐着手决,又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而后做了一个气运丹田的姿势,将满口的鸡血对着香炉喷了出来。
鸡血遇到火星迅速炸开,火焰从里而外翻滚,眨眼间从明黄色就变成了阴蓝色。
见此火焰,猥琐道士大喜,脚尖一挑,一个空酒坛翻着跟头,就顶到了手里,手捏剑指在唇边一抹,蘸着鸡血急速在坛子上勾勒几个鬼画符,又取出来一个手心大小的八卦盘抵在坛底,将坛口冲向大门,口中喝道:“妖魔鬼怪还不速速现形?!”
端得是气势非凡,谭百万一觉老小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坛子,全都期待得不行,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鬼物被吸进叹子里去。
一分钟,没啥动静。
两分钟,悄然无声。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周围的眼神渐渐的转向了那道士,并且有着向看骗子眼神转化的趋势。
一道旋风刮过,道冠上面的一根羽带,啪的一声抽在了猥琐道士脸上,留下一条红红的凛子。
顶着这么多围观群众的眼神,他脸上真有点儿挂不住了。
将坛子抛开,大喝一声,抓起木剑就从了出去,喝道:“好话说尽,黄纸烧完,竟然还敢如此,我看你这是要自寻死路啊!哇呀呀!”
不知道是为了遮脸,还是真有这么个程序,那道士就这么唱着京剧花脸的叫板,径直冲了进去。
林冲看得是津津有味,这两天又是老鬼又是水鬼的,光看见冰三丈一指头出去,对方就扑街的场景,像眼前这样又唱又跳又打把势的,还真是有趣的多了。
大宅子的大门突然“啪”的一声闭合,吓了众人一跳。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来打斗的声音,然后就是“叮!”“哐!”“稀里哗啦!”层出不穷的破碎声音。
谭百万那张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也不知道是在心疼家里的摆设,还是在害怕里面的鬼怪。
林冲感同身受啊,只是停了一会儿,就不由自主的咋舌,瞟向谭百万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同情。
咦?怎么没声了?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见那猥琐道士浑身不做寸缕,直接穿透了大门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庭院中。
本来的围观群众还里三层外三次的,此时竟一哄而散,眨眼间就连滚带爬的消失不见了。
家主谭百万身法更是神奇无比,林冲这边眨眼了下眼,他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等那道士双手捂着重要部位爬起来的时候,周围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来不及反应,暴露出身形的林冲了。
“妈蛋!这次又搞得清洁溜溜!赔大发了!”
道士一抬头,见林冲还在发愣,忙喊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来扶我一把,咱们也逃命啊!”
林冲瞅了一眼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坚决摇头,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诶,你别跑啊,等等我!”
道士哪肯放过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撒丫子就在后面追。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淡淡的月色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发足狂奔。
“喂!停下!慢点儿,站住!等等我!”
月光直接照射在道士光溜溜的皮肤上,显得无比白嫩。林冲连头也不敢回,生怕看一眼内心崩溃,他叫的越欢,林冲就跑得越快。
道士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再跑下去就要跑进镇里面去了。
一咬牙,也顾不上脚下被碎石割得生疼,嘴里念念有词,狠狠一跺脚,速度陡然快了一倍,离弦利箭一般直射林冲。
林冲只觉脊背发寒,还没来得及有反应,那猥琐道士已经扑到了身后。
两人冲撞在一起,刹不住闸摔倒在地,狼狈滚出好远。
道士嘴里呼呼喘着粗气,瞅着林冲,埋怨道:“我叫你停下停下,你跑这么快干啥!”
林冲撇过头去不敢看了,答道:“怕长眼疾!”
道士嘿嘿一笑,道:“人生天地间,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