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已经尝到和吴超越联手甜头的耿桡还真有些动心,但不敢私自做主,只能是跑到仪凤门去拜见驻扎在那里的上司程三光程总兵,请他批准这个作战计划,结果不但被一口拒绝,被程三光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耿桡灰溜溜的回来后,吴超越还是不肯死心,便破天荒的主动到两江总督府拜见陆建瀛,想恳求陆建瀛批准这个战术,而让吴超越无语的是,战事都已经紧急到这个地步了,两江总督府的门子竟然还向吴超越伸手讨要门敬,不然就不肯替吴超越通报。
大骂着现在的世道给门子塞了五两银子,请求拜见的消息总算是送了出去,然后又等了不少时间,吴超越才总算是被叫进了总督府大堂。可是很不幸,从一开始就和吴超越不对付的祥厚与福珠洪阿等旗人将领也在堂上,所以吴超越也马上生出一种不详预感,知道这个战术计划未必能被通过。
不出所料,吴超越说完自己的战术计划后,还没等陆建瀛这个正主开口,祥厚和福珠洪阿等八旗将领就已经大声反对,福珠洪阿还质疑吴超越这么做是否有打算向太平军献城的嫌疑?然而还算好,在场还有一个从一开始就看吴超越顺眼的祁宿藻,强撑着病体为吴超越辩解道:“福提台,你是怀疑错了人吧?这几天吴主事先是亲自击中林凤翔,又在神策门下杀败来敌,斩杀发匪两百多人,早就和发匪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还可能向发匪投降献城?”
堵住了福珠洪阿的臭嘴,祁宿藻又咳嗽着对陆建瀛说道:“陆制台,下官认为吴主事的妙计不妨一试,若能成功,必可大破发匪,鼓舞城中军心士气,也可挫折长毛士气,对接下来的守城大战有着无穷好处。”
“听上去是不错,但是不是太危险了?”陆建瀛还是有些担心。
“无妨。”祁宿藻怂恿道:“我们只要不开内城门就行了,且瓮城内侧还有千斤铁闸,情况危急只要放下铁闸,长毛就再没办法进来。”
这个计划确实危险很小,所以仔细盘算了许久后,陆建瀛还是动了心,点了点头说可以一试,结果祥厚和福珠洪阿等旗人将领一听急了,赶紧都站起来说道:“陆制台,如果你一定要冒这个险,那我们也不反对,但是城门和千斤闸必须由我们旗兵把守!”
陆建瀛一口答应,祁宿藻也没反对,还迫不及待要亲自代笔要为耿桡写诈降书,诱太平军今天晚上来偷袭神策门,吴超越见了大急,忙说道:“祁藩台,这道诈降书不能由你写,耿守备是武将,你学富五车笔迹工整,长毛拿到书信一看就是假的,这道诈降书,只能找一个文笔不行的人写。”
“言之有理。”祁宿藻赞同的点头,又向左右问道:“谁的笔力刚劲,象武将的文笔?”
在场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本来福珠洪阿倒是很想逞一下能,可是提笔才刚写得几个字,吴超越却又叫起苦来,“这位福提台,你的毛笔字还是太工整了,而且用词文绉绉的,一看就不象武将。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罢,吴超越还真抓起毛笔替耿桡写了一道诈降书,结果还没写得几个字,福珠洪阿和祥厚等旗人将领又欢快大笑起来,原因自然是吴超越的书法稀烂到了极点,写出来的毛笔字比鬼画符还难看,同时还有被认为是错别字的简体字。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行的吴超越则毫不介意,只是继续奋笔疾书,假冒耿桡声称说知道江宁注定不保,为了活命愿意献门投降,约太平军今天晚上三更过半时来偷袭神策门,并约定以门上悬挂三盏红灯为信号,最后又签上了耿桡的大名。
还别说,吴超越这道半文半白的破信,居然换来了当世书法名家祁宿藻的几句夸奖,“不错,一看就象是识字不多的武将亲笔,难得吴主事你能模仿得这么象,简直一模一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陆建瀛和祁宿藻等人才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谁去送信?然后祁宿藻虽然建议用重金收买一个敢死勇士出城送信,吴超越却再次反对道:“祁藩台,不能这么做,发匪狡猾,必须防着他们审问和试探信使,信使一旦意志不坚定或者露出破绽,我们就白忙活了。”
“那怎么把这道诈降信送给长毛发匪?”祁宿藻反问道。
“简单,用死间。”吴超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说道:“让耿将军随便找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许给他重赏,让他出城送信,然后不管长毛如何拷问试探,那个信使都绝对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了。”
死间当然是缺德招数,但无所谓,在场的达官显贵就没有一个会把底层人民当人看,所以听了吴超越的阴损招数后,就连祥厚和福珠洪阿等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陆建瀛更是拍案叫绝,道:“妙计!超越之智,可比诸葛孔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陆建瀛和祥厚等蠢货接受了自己的正确建议,吴超越松了口气之余,也在心中暗暗说道:“太平军那边应该会中计吧?嗯,应该会,太平军恨我入骨,又连战连胜士气旺盛,最容易犯轻敌错误,希望肯定很大!”
回到了神策门后,在祥厚心腹的监视下把书信交给了耿桡后,吴超越又替耿桡指定了一个倒霉蛋——一个qiáng_jiān民女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抽大烟的绿营兵。而耿桡在这方面执行还算得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