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激战至第四日深夜。
坚守了四天,敌兵刚刚停止攻城,张辽倚靠在城墙上,身上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连番苦战,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
可是,张辽却咬牙苦撑了过来,这四天,加在一起,眯缝的时间,最多不过四个时辰,刘循昼夜不停的领兵猛攻,身为主将,张辽始终坚守在城墙上。
困了稍稍眯缝一下,饿了也是匆匆往嘴里塞上几口,甚至就连拉屎撒尿,不论是谁,也只能就地解决。
张辽明白,虽然刘循的兵马撤了下去,这也仅仅是暂时的,连番猛攻了四天,别说义军将士吃不消,刘循的人,又何尝不是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刘循的兵马也急需修整。
只怕明日天一亮,又是一场无止无休的鏖战。
“将军…”
关毅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的腿被人刺穿了腿骨,伤口处还在流血。
关毅手里端着饭菜,来到张辽的近前,关毅笑着把饭菜递给张辽“将军,你快吃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坐!”
伸手一把拉着关毅挨着自己坐下,张辽接过饭菜,一阵狼吞虎咽吃进肚里,虽然现在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可是,就算再困再累。
张辽知道,只有吃饭,才能保证自己的体力,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能吃的时候,一定多吃一些,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很快,也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将军…”
等张辽吃完了之后,关毅犹豫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张辽不耐烦的瞪了关毅一眼“挺大一个爷们,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将军,已经四天了,我们的将士,还剩下不到五千人,守城的器械也用光了。”
“怎么?怕了?”
张辽笑着伸手在关毅的肩头拍了一下问道。
“不是,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将士们心里担心,也不知道函谷关那边怎么样了。”
张辽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放心吧,少帅身边有贾诩庞德兀突骨等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本来想派人打探函谷关那边的消息,张辽还是放弃了,从潼关到函谷关,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四天,再过四天,这潼关,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也许,早就被刘循拿下来了。
虽然对守城自信满满,但那仅仅是表象,张辽怎能不知道这里的处境,自信,但是,他并不盲目。
“不管少帅那边如何,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潼关,哪怕,多一天,也好。”
能多坚守一天,就多守一天,除此之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张辽从来就没认为自己能守住潼关。
刘循的人马,尚有十万人,而自己,只剩下不到五千,守住潼关?可不仅仅只是光喊口号。
借着这短暂的休息的时间,张辽脑筋飞速的运转着,不断的思索着任何可行的办法,绞尽脑汁,只为一个一个目的,就是,让潼关城楼上的黄金大旗继续飘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辽的眼睛,突然闪出了一道神秘的亮光。
转过天来,晨雾未退,东方天际处,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太阳公公睡眼朦胧的露出了半个脑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刘循的帅帐中马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陛下,潼关城…”
“潼关怎么了?”
见马超目露讶色,面带愁云,刘循的心里,顿时一阵不安,急忙询问。
马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潼关突然城门大口,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
刘循听罢之后,目瞪口呆,随即急忙出了帅帐,来到营外,往对面举目观瞧。
果然,马超说的一点不假,潼关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就连城墙上,也出奇的没有发现一个守城的义军。
“这…”
昨日的时候,潼关的兵力已经所剩不多,可是,今天突然摆出如此怪异的阵仗,当真把刘循给搞糊涂了。
“陛下,难不成,张辽来了援兵,故意摆出空城计要引我们进城。”
隔着潼关,具体潼关的另一侧,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循也不知情,他只知道,马良领兵已经去了函谷关,而孟获也在那边,具体函谷关战况如何?是不是被义军拿下来了,义军是不是来了援军?这些,刘循都不知情。
就算一夜之间潼关来了援军,也极有可能,不然的话,张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城门。
这就是张辽,不可多得的一员将才,不仅刀法精湛,本领超群,论谋略,也是出类拔萃的。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面对刘循的十万大军,张辽身边只剩下几千残兵,却仍然敢兵行险招摆下了迷惑敌人的空城计。
如果空城计奏效,不仅让将士们得到休息,体力得到恢复,也能极大的给身后的陈削争取更多的时间。
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点,刘循的身边,除了马超等一众武将,并没有能力出众的谋士,诸葛亮没来,马良也不在,张辽才敢如此大胆的摆下空城计。
刘循在马超的陪同下来到潼关城下,潼关城,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人影子也看不到,在血色的城墙渲染之下,让人心中隐隐不安,越往前靠近,脊背越发冰凉,这潼关,就像一头张开獠牙的凶兽一样,正等着众人进去,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