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打到现在,我们死了多少人,还剩下多少人,他们临死前,能乐呵一下,难道就不行吗?”
陈削怒瞪着双眼,说到激动处,眼眶都湿润了,别的陈削不懂,他不懂军事,也不会打仗,但是,他觉得临死前这些人无论做什么,哪怕心里能稍微舒坦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日来,陈削动不动就跟众人讲点荤段子,耍几下花活,能看到这些人脸上露出笑容,陈削心里很欣慰,因为,很多人,笑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虽然陈削的兵死伤最少,可也换了好几批了,最早的那一批,十之八九都死在城墙上了。
陈削的一番话,所有人全都沉默了,连高顺,这个一心追求铁血杀伐,立志要训练出天底下最强悍精锐的冷面杀神,也无法反驳陈削,貌似无论陈削做什么,似乎细一想,其中总有一定的道理。
他手段卑劣,为了让自己的兵都能活下来,同样的,他也扑捉到了敌人身上的弱点,不然的话,这些法子也难以奏效,镰刀兵和渔叉兵的配合,就让高顺大为赞赏。
即便让这些兵卒都拿起刀枪,配备最好的盔甲,他们也不能短日内发挥出最强悍的战斗力,因为他们还不习惯,至于镰刀渔叉,他们用的时间太久了,近乎成了本能,利用得当,必然能收到奇效。
“要打要罚,冲我来。”陈削说完,往张宁身前一站,一瞬间,挺胸抬头,神色傲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倒真的让张宁刮目相看。
“哼,你这是强词夺理。”张宁冷喝一声,也没有继续处罚周仓和陈削,显然,陈削的话,她也被说动了。
走了几步,张宁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了陈削一眼,“说说,你临死前有什么要求吧?但说无妨,我绝不怪罪。”
陈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摇,一边往后退,张宁气的眉头一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敢说。”
“切…”狗蛋等人刚刚还挺佩服陈削的胆量,这下见陈削霜打了茄子似的,忍不住全都笑出声来。
“我说话算话,我不怪你!”能讲出这么深沉感人的故事,张宁倒很好奇,这个人临死前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之前对陈削印象不好,不过,这个人总是出人意料,比如,张宁就觉得他一无是处,可裴元绍却亲口夸赞他是三军第一神射手。
如果,真要给陈削送几个诨号的话,第一神射手之外,他还是最不懂带兵打仗的屯长,手段最卑鄙无耻的屯长,麾下人员最多的屯长,最能说荤段子的屯长,最得人心的屯长,纪律最烂的屯长,最能鼓动兵卒打仗开溜后退的屯长…这样的称呼,实在太多了,简直多的数不胜数,因为,陈削本身就是一个奇葩!
他仅仅小学毕业,除了打猎之外,似乎什么都喜欢‘胡搞瞎搞’,就连高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
陈削越是退缩,张宁越是好奇,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心,绝对是‘自投罗网’,甚至有可能‘飞蛾扑火’
陈削脸上一副怕的不要不要的表情,心里,都快乐翻天了。
几步走到陈削的近前,盯着陈削,张宁微微低了低头,因为,她身材高挑,不但比陈削大上两岁,就连个子都高出陈削半头。
“说吧,我说话算话,真不怪你,绝不骗人。”
张宁的口气,近乎循诱,陈削终于咬了咬牙,装出一副悲壮赴死的模样,“好,这是你说的,大不了一死,我今儿也豁出去了,一句话,我想要…你!”
声音不大,却很轻很脆,最后一个字,稍微低了一点,不过离近了也能听到,周仓高顺等人全都听到了,倒是远处的刘备好奇的垫起脚来往这边不住的张望着,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张宁跟陈削离得这么近,刘备很反感。
说完之后,陈削眼一闭,牙一咬,挺胸抬头,故意摆出一副要杀便杀的架势。
静,落针可闻,四周半点声响都没有,所有人全都傻了,陈削不出口则已,一出口,简直是石破天惊,太震撼了。
大伙佩服之余,也暗替陈削捏了一把冷汗,这种话,换了谁,听了也得发火啊,何况对方还是可以掌管众人生死的圣女!
“苍啷啷…”宝剑出鞘,寒光一闪,陈削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嘭嘭跳了起来。
“圣女饶命,圣女息怒。”倒是周仓等人见张宁拔剑,忙噗通噗通全都跪地替陈削求起情来。
“哼,都起来吧。”冷哼一声,强压心头怒火,张宁肺都要气炸了,真想一剑砍了陈削的脑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说过不怪他的。
长剑归鞘,张宁凑到陈削耳旁,咬着银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胆子真不小。”
“可我说的却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陈削再次很豪气的回道。
“哼,拿出你的诚意来,给我杀了皇甫嵩再说。”张宁狠狠一跺脚,低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等我真取下皇甫嵩的狗头,又待如何?你的诚意呢?”陈削突然高喊了一声。
张宁没有转身,却很清亮的回了一句,“到时候,我便嫁给你!”
“噗通…”垫脚太久,刘备听了这句话,惊的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削哥,你真是太猛了,这种话都敢说,我服你,太服了。”等张宁走了后,武炎第一个忍不住冲上来一把抱起了了陈削。
一个泥腿子屯长,居然敢对圣女说这番话,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