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心吗?到底是谁更狠心?
“是呀,她是我亲妹妹。哪有亲妹妹卖自己的姐姐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卖了一个又一个,凭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待遇?我恨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多年,我恨她二十多年,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因她是我亲妹妹,我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如今,能看到她以死来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我为什么要阻止?路清河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追随爸爸而去了。我这不叫狠心,叫成全。你以为按路清河这样的性格,就算她不死,还能在林古村活得快乐吗?
若是她内心强大一点,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话,早就离婚,听爸妈的话回林古村了。为什么不肯离,为什么不敢回林古村,你以为是我们恨她吗?不,是因为她自己知道,她没脸回来,没脸活着。
她无法面对我们所有人,无法面对这里的一切。
离开,才是她最好的解脱。”
我说完,小梦就蹲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有些人天生的性格缺陷,若是在后天没有好好培养,就再也回不来了。路清河就是那样,从小自卑惯了,就算是爸爸放在心尖宠着,我们什么都顺着她,又如何?只能欺负自家人,外面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受,又有什么用?
妈妈,小梦她们都出国了,我又独自一人去了灵竹山,路清河的墓地前。却见到了一个不属于我们林古村的陌生男人,看着他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我也没有问,只是给路清河墓前,摆了几个她喜欢的苹果。
然后就听到那陌生男人说:“你说,她会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
我冷笑,路清河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吧,不过,有那么几秒我对他有点好奇,也不过就是几秒:“过得好不好,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初一十五,清明的,有人惦记着她已经很不错了。先生,谢谢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这里不对外人开放的。”
陌生男人继续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来了一句:“我也是路,是路家人,路家族谱有记录的。”
不等我回答,他像自言自语,又像告诉我的说道:“二十四前年,我见到她,她还只是那么一点点大。我送了她一个苹果,她开心了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女孩可以为了一个普通的苹果,可以笑得那样的开心,就像天使。”
天使?还真是可笑。
我讽刺他:“天使?是你心目中的天使?那为什么,不把你的天使保护好?这么几年,你总是来看这一堆黄土又有什么意义?”
在他说到那颗苹果的事时,我刹那间就猜到了他是谁。
他是姓路,二十多年前,来过林古村。
这样优秀的男人,却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的来路清河的墓前,可又有什么用?
“你知道我来过?”
“我们家里都知道,有个男人经常去看路清河,却不是她老公。”
我帮着打理了下路清河墓地的荒草,就离开了。这个人的出现,最早发现是小梦。因为路清河入土后,小梦总是喜欢一大早的跑步来灵竹山,对着一堆土坡,一张石碑诉说着林古村的各种八卦。
遇到了这个男人,虽然只是听小梦提过,也都不在意。
因为,我们都知道,路清河死了,她老公没来看过一眼。就是老四,也都被表妹管着,只送路清河上了灵竹山,捧了一手土。路清河干爸的儿子,那谢胖子也为她掉过几颗眼泪。
而似乎经常能来看路清河的也就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了。
我转身离开时,像是隐约听到了男人的哭泣声。若是爱她,不是该把路清河抓到手里吗?电视里不是都那么演吗?我为这个陌生男人感到可悲,又觉得他可笑。在路清河活着的时候,是不是路清河也不记得这个陌生男人的存在了?
如果知道,那路清河就不会是这样的一结局了吧。
至于那颗苹果,对路清河而意义是多么的重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到了灵竹山脚下,看着那辆名贵的汽车,恨不得几个臭鸡蛋砸上去。最后,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按原路回了家。
半年后,小梦带着妈妈一起从国外回来了,跟在她们后面的,还人一个帅气的老外。那老外一口流利的英语,一直跟小梦说着什么,小梦也不搭理他。这老外被小梦那么嫌弃,在林古村能说上几句外语的,也都是老四,毕桃凤他们这种大学毕业生了。
慢慢的,我们几姐妹就发现,那老外看中了小梦,向小梦求婚,总被拒绝也不恼,还开始在这里学着了林古村的方言。当你看到一个顶着黄头发,白色皮肤帅气的老外,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时,你会觉得特别的搞笑。
这老外居然在林古村一磨就是两年,在这里买了块地,建了房子,还包了山...死皮赖脸的要嫁给小梦,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老外来的第五年,小梦也都三十好几了,终于答应了那个老外。老外家的亲戚没多久都来了林古村,结婚的形式按林古村路家最传统的婚礼进行,特别的盛大。
就在出嫁前一天,妈妈和小梦以前我们几姐妹,去了路家祠堂。给爸爸和路清河上香,告诉他们,小梦要结婚了,娶了个老外,远是真的很远的那种了。不过,他对小梦很好,对妈妈很照顾。
小梦代表路清河完成了,爸爸的心愿,让爸爸和路清河都安息。
一家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