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点头应允,又问:“为何要诱,咱们直接把他抓住不就得了?”
林放鹤听罢摇头:“这样不好,现在我们也没掌握他什么犯罪的证据,不好贸然拘人。再说如果打草惊蛇,被宋青阳知晓,有所警觉,暗中开溜,再想找到他可能就难了。”
唐羽领会其意,说:“好,那我明天再走一遭‘群芳谱’……”
“关二会几手拳脚,武功不弱,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林放鹤不放心,叮嘱说,“是否考虑多去几个人,以防他狗急跳墙。”
“多去人可能令他担心,裹足不前。还是我自己就可以。”
“千万注意。”
“晓得了。”
唐羽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下处,躺在床铺上,想到明天的诱捕是否顺利,又有可能会出现哪些差错?不知不觉鸡叫了三遍。眼皮渐觉沉重,就扯过薄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的功夫睡着了。
早上起来,他先去街上喝碗豆浆,吃了早点。又四下转了转,眼看太阳有一竿子高了,才掉转身,直奔城东青鹭街而去。
因为以前来过一次,故掌班的与他相识。见他进屋,忙上前招呼:“来了您,还想找姑娘?”
唐羽说:“嗯,就上次那个紫玉就行。”
掌班乐颠颠的,指着边门开进的走廊,说:“顺着这条道往里走,左拐,第三个门就是。”
唐羽也不多说,拉门走了进去,里边光线略有些暗。他穿过走廊,拐了道弯,口中一二数着,停在第三个门口之前,将门一推,见一个衣着不整的女子正躺在一张木床上酣睡。
他走过去,在桌案上拍了拍,女子才慢慢地坐起来,搔搔头发,揉揉眼睛,看样子还未睡醒。唐羽近前,轻声说:“紫玉,我有事想找关二,适才我进来怎么没看见这个人呢?”
紫玉打着哈欠,两手梳理着凌乱的长发,说:“讨厌,一大早就来打扰人家。”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出去看一看?”唐羽不以为然。
紫玉一面脱去罩衣,口中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唐羽背过身去,说:“我不看,你快穿吧。穿完我有话要问你。”
紫玉不依,缠磨道:“你晓得墙上挂着一面镜子,正好对着我,什么都能瞧得见。所以才赖着不走!”
唐羽这一下子恼了,转回身,气哼哼坐在木凳上:“我不过问句话而已,你偏要推三阻四?”
紫玉见他发火,却也不怕,撅嘴说:“你需先送我几十个大钱,或者请我出去吃一顿早餐也好。哪有平白无故打听消息的?”
唐羽转怒为笑,语气轻松,说:“那好啊,我就把你带走,送去一个地方。管吃管住,还不收费。”
“哪里。”
“大牢。”
紫玉撇嘴:“你说的轻巧,想抓就抓,我又没犯王法。凭啥进监牢呢?”
“你真不知道?”唐羽一脸严肃,吓唬她说,“最近滁州正在组织专人严厉打击sè_qíng行业,已经逮进去不少了。而青鹭街锦香胡同,又是重中之重。若论门面之大、人数之众、服务花样之繁多,又最属‘群芳谱’,我的小大姐,在这个节骨眼,你是不是非得往枪口上撞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唬人?”紫玉有点心虚。
唐羽继续装样:“这是重案组的事,严格保密,你怎么可能知道。没见我们京城六扇门总署都派人来了吗?”
紫玉披回罩衣,心里禁不住发怵:“那逮走了要怎样呢?”
“也不怎样,送你去学习技术,还免费检查身体。”
“这不挺好吗?”紫玉不在意。
“好吗。”唐羽漫不经心,说,“不过,凡是进局子的姐姐,每个人都需要交一笔罚金……”
紫玉身子又绷紧了:“多少?”
“纹银五千两。”
“我的那个妈。”紫玉向后一仰,差点倒在床上,“就算把我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地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呀。”
唐羽见缝插针,说:“所以你不想到时候有人能照顾你一下吗?临时抱佛脚,现用现维,可什么都晚了。”
紫玉一下子坐起身,道:“你不就是想问那个醉金刚关二吗,他昨天跟何掌班告假,去鼓楼巷会一个什么人去了。至于是朋友、还是情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要早说不就结了,何苦这样费事?”唐羽既已问毕,退步抽身。
紫玉唤住他:“你且稍等。”
唐羽不解,回头问:“你还想说什么?”
紫玉跳下床,满脸焦虑:“这位小兄弟,如若官家查到‘群芳谱’,你可要替我遮拦一下,说两句好话。姐姐干这个,也是不得已。我家里父母有病,种不了田,弟弟又小,将来还要盖房子娶媳妇……”
“行了,我晓得了。”
“那我先谢谢你。”紫玉热眼辣辣地瞅着唐羽,“姐姐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的。要不……你看你这般年轻,又生得雄武英俊……”
唐羽摆手谢绝:“打住。我告诉你,拉拢腐蚀人民捕快,罪过不轻!”
一头说一边走出房门,过了走廊。也不理柜台后的掌班,径自出了群芳谱。
将身来在大街,向路人一打听,原来鼓楼巷离此并不太远,只有二三里路程。他辞别了那人,摇摇摆摆直奔鼓楼方向走去。
到了那里,四下一望,离鼓楼不远有三两个巷口。唐羽也知道,他一个人不可能挨门挨户去问,就守在楼下的石头拱道上。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