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路公交车来了又走了,龚成丰因为胡思乱想错过了这最后一班公交车。
做出租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奢侈行为,不得已只能徒步回到“书香花园”别墅区了。
本是焦急心态,可是突然又不焦急了,甚至想迟点回去,最好等他回到家中刘丹彤已经睡了。
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怪想法呢,或许是自知之明在作怪吧!一个男人没有自知之明不算是一个真男人,一个男人不要面皮更不算是一个真男人,而他龚成丰原先蛤是欠刘丹彤一顿便饭,现在已然不是一个“欠”字可以说的清楚了,现在刘丹彤对他恩情可谓是天高地厚了。
阳春三月天气,白天和煦阳光一照耀,甚觉暖融融,可待夜幕一降下,寒意还是微微袭来。
信步走着,自由想着,龚成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公园。
公园不静,小情侣一对又一对,搂的、抱的、坐的、亲嘴的、手牵手漫步的都有,陶醉在浓郁花香的春色气息中,似乎这是婺兰伊甸园。
他并不见怪,以前他和方美妍在公园里还不是和他们一样。
不经意,方美妍昔日美艳姿容从记忆储存库中跳出。
前面是一个落坡,几步石板台阶往下,心猿意马的他一脚踩中了一块香蕉皮,跐溜一下一个劈叉直接滚下台阶,“阿雅伟——”一声痛叫,像晴空炸了一个焦雷。
他不禁嘴里责怪起乱扔香蕉皮之人,忍着痛手撑地正要从地上爬起,突然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又一声“阿雅伟——”痛叫。
手摸头上被敲处,疼痛钻心,急忙回头看,阑珊灯光下,见一个邋遢男人正眙目瞪着他,手上抓着一小块铺路面的破石板砖,表情严肃加愤怒。
不用问,肯定是眼前邋遢男人用手上这块破石板砖敲打了他的头。
他不禁怒问邋遢男人,“你砸我头干嘛?”
邋遢男人目光看上去有点呆滞,眙视着龚成丰眼球向上翻了翻,未语,抓破石板砖的手高高举起。
龚成丰一看情况不太对劲,忙不迭大声叫,“停——停手——”头不由猛地往后缩。心想这脑袋要是再让这邋遢男人手中的破石板砖用力敲一下,十有八九又要进那怪味难闻的医院了。
邋遢男人被冷不丁一声断喝,猛地一惊,举起的手和破石板砖一起凌空僵停,头摇晃着慢慢凑近龚成丰脸部,几乎要和龚成丰鼻子碰鼻子,晦涩眼神让龚成丰心里直发毛。
借着阑珊灯光,龚成丰看清楚了眼前邋遢男人模样。中等身材,半秃顶脑壳只见边上一圈蓬乱碎细斑白发丝,眉毛稀疏,宛若贫瘠土地上的狗尾巴草,眼神里好似暗藏着对尘世的迷惑不解,脸苍白瘦削,鬈须拉碴,身上衣服和裤子很不合身,乍一看不像是自己的,脚上皮鞋倒是崭新,而且是名牌,乍一看真认为是偷来。
一股怪味直扑鼻,一不小心吸入肺不禁干哕,猜测眼前之人应该是许久没有洗过澡了。
“我正和老婆聊的开心,你干嘛抓走我老婆,你还我老婆……”邋遢男人晦滞目光里注入了更多愤怒,僵停凌空的手和破石板砖解冻,再次敲向龚成丰脑壳。
“我什么时候抓走你老婆了,我连你老婆是谁都不知道,你再用这破东西砸我脑袋我可不客气了。”龚成丰愠色上脸,并举起了双拳作威慑状。
邋遢男人双目懯庸u煞峄味着的双拳,表情漠然,好一会无语,仿佛灵魂开了小差?
可是就在龚成丰以为着自己的双拳起了威慑作用,无奈摇摇头预备离开一刻,冷不防,邋遢男人手中的破石板砖还是落在了他头上。这一次更用力了,钻心疼痛让他“阿雅伟”连叫不停。
“你、你又打我?”疼痛难忍,龚成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做错了事不承认,你说该不该打。”邋遢男人正经八百,说着抓着破石板砖的手又高高举起。
“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再打我我可真要还手了。”龚成丰揉着头上痛处,可气可恼又无奈,心道,“想不到还是这么倒霉。”
“我和老婆已经好久没见着面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抓她到哪儿去了?”邋遢男人似语无伦次,又似头头是道。
“我无缘无故抓你老婆干什么,你、你说清楚……”龚成丰情绪有点波动,眼眸视线不敢离开邋遢男人抓在手中的破地板砖块。
“就刚才,你一把把我老婆抓走了!”邋遢男人说的十分肯定,煞有介事。
“刚才?刚才我不小心踩着了一块香蕉皮摔了一跤,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和你老婆……”龚成丰摸着头上痛处又想到了脚上痛处。
“你怎么可以没有注意,你一定要注意,你必须要注意,你……”邋遢男人激动了,目光中喷出了怒火。
“你老婆一定是自己先回家了吧!”龚成丰时刻提防着邋遢男人抓在手中的破石板砖。
“她回家了,她回家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邋遢男人扔掉了手中破石板砖,双手用力拍打起自己大腿,目光中恼怒蓦然间转换成悲惵。
“你们离婚了?”龚成丰疑惑,蓦然间心中对眼前邋遢男人又生出些微同情。
“她、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邋遢男人摇摇头,眼角见湿润。
“哪里?”龚成丰知道自己本不该问:但还是脱口而出了。
“天国!”邋遢男人一声幽噫,仰望苍穹。
“天国?那你说刚才和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