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抽走了玉花湮的理智和冷静,她的身子因为看见眼前的仇人和旧识而微微颤抖。好在当下是夜里,那方身后的火把集中的地方又不是很近。
梅引远远地看见玉花湮就是一怔,他原以为没办法将玉花湮引到玉桉木父女的面前,谁知道失踪一阵子的人竟会自动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岂不是天赐良机?
玉花湮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身子由于此时的惊惧而变得阴寒,身边的人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直到这时候,玉花湮才清醒地意识到,谷吟风是与桐琴玉家人打过照面的,保不齐他就被随同玉桉木一起来的诸人中的一人认出来了。
所以,转盼欲驱赶他尚且觉得来不及时候,看见此时身后竟是残天羡,不是谷吟风,原本时间就不充裕的她愣住了。
“婉心,你跑到哪去了,害得大家满府邸找你?”
梅引显然是心情大好、语气也便和缓。他才不会傻到和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交易,既然后山的矿藏被开掘了出来,那便都是他梅家的,待到玉家人发觉的时候,矿去山空,谁能证明珺县曾有过玉矿?
玉花湮身体渐渐冰冷,一直冷到心底,对面的梅家主竟以为他能就此摆脱自己的纠缠,独占那片玉矿?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这位公子说我是他的师妹,女儿从不曾离开过梅家,怎么会识的公子呢?”玉花湮下意识地挣开被握住的手臂,虽然她也挺受用于残天羡突如其来的温暖,但是现下并不是她贪恋温暖的时候,敌人当前,她不得不防。
乍见玉花湮略有变化的面目,玉桉木与身边的yòu_nǚ皆是一怔。不过,在玉桉木的眼中玉花湮并没有看见太多的情愫,在她看来,人家的冷漠多过于见她还在世的惊寒。
玉花湮就不信梅引能狠绝到不顾及自己的家业,硬要告诉桐琴玉家人她是捡来的。她只是苦于本该时时呆在父亲身边的梅君羡,此时不知去哪了。若是他这时候在这,那么为自己解围的事,玉花湮便不需要假手他人了。
正当此时,众多的火把渐渐地向他们这方靠拢。玉花湮明白地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姿微震,那轻微的震荡仿佛不被众人感知,只波及到了她。
侧目恭敬好似从不认识残天羡地矮身施礼,更甚于将谷吟风的功劳归于他的身上一并装作自己根本不知情,以为最开始救了她的就是残天羡,“多谢公子为小女子看诊,婉心已见到父亲,父亲不会亏待你的。”
玉花湮的话一副生意人女儿的冷淡,就连熟悉她的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到对身边的人无视的。
火光快速地移近,郡守李成携家仆大步向此处走来,玉花湮方才那么说话就是为了让残天羡快快离开,因她感觉到残天羡面对众人的浑身不自在。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直到不远处的李成来到他们身边,听见她的话:
“原来梅家还有这等财力,竟能付得起桐琴雁荡谷的诊金?李某怎么从来都没听梅家主提起过?”
闻言,梅引的心就是一疼,郡守府何等的财力雄厚,李成居然说这医者的诊金颇为金贵。不觉将目光定在小姑娘的脸上,然而她一脸无害的神情,若不是他知道小姑娘根本没失忆,定和旁人一般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玉花湮从头到尾都没仔细看过三年来玉家人的变化,因为“不知”所以视若枉顾。
佯装不悦地看向身边最令她挂心的残天羡,“婉心已经说了许多次,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和那个老先生,何故苦苦相劝?即使你奉师命日夜守在我们梅家,我还是不认识你们。”
这情景似在摆脱苦苦纠缠的倾慕者,玉花湮演出这一出自然不是为了给郡守亦或者是玉家人看的。
她是为了让梅引明白,即便有人找上门来,他想要轻而易举地摆脱她而后独占玉矿,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她还将麻烦展现在梅引的面前,看得出梅引很是忌惮郡守李成,所以郡守请进府的客人,他也理所当然的得罪不起。
现在,玉花湮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她的身边会时时出现郡守乐见的人物,是以,梅引以后再想食言的时候,怕是要好好思量一下自己该怎么天衣无缝地吞掉自己的野心。
“小神医会常驻毗峙,梅小姑娘,你说这话可是真的?”果然李成听闻玉花湮的话,脸色从未有过的大好,刚刚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他也是这时才注意到站在玉花湮身边的人,身形似乎比谷吟风高大一些。
留意到李成细微的眼神变化,玉花湮的心收缩了一下,她虽不知道这师兄弟二人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互换了位置。
但是,不愿意见人的残天羡似乎根本不为世人所知,若是这样的话,她方才说过的那些事情不仅仅是白费了,还会适得其反。
看见李成身后匆匆跑来的梅君羡,玉花湮灵机一动,遂而侧目仰视着与众人“相见”仍不肯脱下帽子的残天羡,“郡守大人,这事婉心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老先生这样说。”
玉花湮不懂残天羡的心思,也摸不透他此时为何还要陷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本不该是他的性情。
索性梅君羡已经来至身前,略有些喘息地看着玉花湮,目光一下子转移到残天羡的身上,“神医只是治病罢了,何故连病人也一起消失这么久?”
“羡儿。”除了那低沉的声音,梅引